稍遠處握著一把瓜子邊嗑邊看熱鬧的村人樂了好一會兒才提醒這行人:“別按了,別按了,他們家大門總是關著的,不想開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給你們開的。”村人都習慣了。
紅帽子男人不敢置信地問:“剛才那個女人是誰?怎么能當著客人的面直接關了大門,她還有沒有禮貌?”
村人反倒更奇怪,“咦,你們來求程專家辦事沒提前打聽好嗎?那是程專家的老婆呀,這家的女主人很厲害的,把客人關在門外算什么,她爹她娘她也是直接關在大門外的。”
紅帽子很無語:“程譽怎么會娶這等粗鄙的鄉野村婦……”
村人呸的一聲把瓜子殼吐在這行人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奚落道:“你們完蛋嘍,敢說這家女主人的壞話,別指望程專家會幫忙嘍。”
村人覺得今天來的這伙人很不上道,多少有些擺不清求人的位置。
之前有一家肥皂廠的人來求程譽出手,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大包糖,洛年年分出大半給陳村長,于是村里每家每戶的小孩子都分到了幾顆糖。
后來聽說程大學生給那家肥皂廠出了一個什么什么改造方案,也不要報酬,于是隔了半個月,那家肥皂廠就給送來好幾箱肥皂,程譽和洛年年很大方,又拿出一批讓陳村長分給村人,于是每家每戶又分到一塊肥皂。
跟著享受到不少福利,下河村的人都把程譽看得比本村人還本村人,對于程譽和洛年年的壞脾氣,那也是能包容就包容,除了嘴上調侃幾句,心里已經習以為常了。
今天這伙人就很完蛋,來之前也不打聽好,竟然敢當面說洛年年的壞話,得,這家廠子的活兒徹底黃了,也不知道他們是開什么廠的,可惜嘍。
紅帽子吃了程譽的閉門羹又被周圍他看不上眼的村人奚落,氣得臉色漲紅,大冷的冬天,他們一行人站在門外,敲門門不應,向周圍的人打聽也無人認真回應,實在狼狽。
而在溫暖的屋內,程譽正抱著洛年年,仔細和她解釋這次來人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程譽出生在一個很有權勢的家庭,只是五六歲時母親去世,父親娶了繼妻,那個小家就容不下他了,備受苛待,直到從高位退下的爺爺看不過去將他帶走撫養。
只是爺爺孫輩有很多,又很忙碌,對他也疏于照顧,再加上沒幾年就身體不佳去世了,程譽大多時候還是自己撲騰著長大。
他從小就在讀書方面展露出超凡的天賦,大學期間就已經能參與到研究中,大學畢業直接留校任教授主持研究項目,年紀輕輕就在材料領域打下重要地位,前途一片光明。
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他那位多年沒什么交流的父親犯了錯誤被擼了職位,恰是局勢動蕩的時候,那事對程譽也產生了影響,借機,研究團隊內部也有人站出來舉報程譽。
學校想將影響壓下去,于是讓程譽離開學校,去參加支援邊遠鄉村建設的項目,遠離風暴中心,這是一種妥協,某種程度上也算一種保護。
舉報者田浩則順勢取代了程譽在研究團隊中帶頭人的地位。
程譽理解,雖然心中不免郁郁,但沒有激烈反對就這么來了下河村。
但命運就是這么奇妙,他失去事業,卻在這里找到愿意相守一生的愛人,現在的他滿足又幸福,心安定下來,覺得就此在這里過一輩子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