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故意放慢寫字等了會兒,順利看到走進書房的洛舉人。兩天不見,洛舉人的氣色就好了不少。周老看得神奇,于是問了一句:“洛舉人前日要的方子是我給配的,酸棗仁、龍眼肉,這些似是不常用的藥材啊?”
這兩味藥材多用于補血安神,尤其適合女子,周老想試探試探這位“洛舉人”到底想做什么。
沒想到年輕書生行了一禮,坦然自若的承認下來:“是。多謝周老。”說完沖周老笑了笑。
周老立刻閉嘴了,也不想著提醒定王,只是摸摸雪白的長胡子,看好戲般的戲謔的看了定王一眼。
定王哪里顧得上管周老,只顧得上抱怨的問書生:“不是說好一起休息的嗎,年年為何走了?”
洛年年回得坦然:“我午睡時間更長,不好影響王爺。”主要是不想被早早醒來的程譽影響。
定王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很想說怎么會影響他呢,可是書生已經先一步提起他們先前約定好的事情,要給定王講經義了。
看書生興致勃勃的樣子,定王不好拒絕,只好與書生討論起了平日最厭煩的古籍。
福生表情放空的侍立一旁,周老饒有興趣的聽了會兒,就盯著定王不斷打量,直把定王打量煩了,不耐煩地問:“作甚總盯著我?”
一句話就順利把周老氣到了,哼了一聲起身告辭,“是你把我叫過來的,最后還嫌我煩,哼,以后沒事別老吵我。”
說完甩袖就走,至于真相,告是不可能告訴定王的,就讓他碰得頭破血流去吧,臭小子活該吃教訓!
天色漸晚時,有侍衛報上消息,洛老爺子和洛父已經聯系好了馬車,第二日一早就會啟程返回銘安縣。
彼時定王正在花園里教書生鍛煉身體,想了想,定王還是將消息告知了書生。
書生表情并無異樣,看上去不傷心不怨恨,但也沒提要去送行,只是站在原地仰頭望天沉思了一會兒。
洛年年是在想,洛老爺子和洛父只要還想維持“洛青軒”這個名字帶來的實惠,那洛小小身上的婚約就必然不起作用了。這個世界的原主要求實在簡單,到時候還是多給原主點功德吧。
見狀,定王卻不知道腦補了什么,心疼的上前一步,伸手攬過書生單薄的肩膀,將人攬進懷里,皺眉思索許久,終于想出一個格外別致的安慰方法:“我記得之前好像有人提出想送一支舞姬來王府,若年年想看舞蹈表演,我讓他們安排一下?”
結果這提議還真引起了洛年年的興趣,連說好啊。
得到命令的福生目瞪口呆,他要是沒有老到忘事的話,似乎記得,是在今年年初的新春宴會上,久安府內有個還能和定王遠遠扯上點親戚關系的李家,想要討好定王,精心培養了一支舞姬,在宴會上表演了一場,贏得眾人的喝彩,順勢提出將人送進定王府,結果被不解風情的定王當場拒絕了。
這都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結果定王現在突然想起來要人家的舞姬來表演了,這可真是……
反正被強人所難的不是自己,福生最后還是去傳了話,李家得知消息后,兵荒馬亂的一陣準備,不到一個時辰就把一隊舞姬送到了王府。
在燭光照亮的大殿上,身姿窈窕的舞姬曼妙翩躚的舞動著,書生看得眼睛都不轉了。
定王看看書生沉迷的表情,再看看大殿中央衣著清涼的舞姬,心底突然生出巨大的不愉,整個人都坐立難安,無比焦躁,手指一用力,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不悅的丟在地上,碎裂聲引來了一旁書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