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被寒冰靈種寄生后還能活著,明修詣從寒潭中逃出去后,還未逃到海面便被追兵捉住。
那是他身上毫無異樣,楚譽看著嫌煩,便將他扔到了島外一處魔窟,自生自滅。
寒冰靈種雖然離開,但寒潭上的寒意卻不是一朝一夕消除的,楚譽不敢下寒潭去尋靈種,便想要琢磨個穩妥的法子將寒冰靈種拿出。
直到宮梧桐那次誤打誤撞地過去,硬著頭皮下寒潭去撈劍的楚譽本做好重傷的準備,誰知上來后只是輕微凍傷。
那時他才知曉,寒冰靈種一定是被明修詣帶走了。
看到楚譽這副險些氣炸了肺的樣子,明修詣心中有些驚奇,他心想怪不得宮梧桐總是喜歡看別人無能狂怒,感覺倒是真不賴。
明修詣懶得再聽他說些什么詆毀宮梧桐或宮確的話,指腹又是輕輕在金印上一點,寒意竟然直直將那明峽島印上的靈力擊散。
楚譽還沒來得及罵上一句,神識便炸在了原地。
明峽島上。
楚譽猛地睜開眼睛,一道神識被暴戾摧毀的痛苦襲向腦海,讓他不受控制地捂住胸口,好半天猛地嗆出一口血來。
他眼神森然,怎么都沒想到之前那個連說話都溫溫柔柔的明修詣竟然一反常態這么心狠,二話不說碎了明峽島印。
楚譽調息了半日,才終于將喉中不斷涌起的血腥氣給壓了下去,這時他才發現,放置在小案上的漆黑玉牌不知已經亮了多久。
他愣了一下,眉心輕輕一皺,猶豫地將神識進入玉牌中。
那玉牌并非尋常聯絡靈器,反而連著一處洞府。
洞府一片漆黑,好像曾倒塌過,斷壁殘垣,頂上倒懸的堅硬石頭緩緩落下水滴,地面上全是一個個能沒過腳踝的臟污水坑。
不遠處點燃著一盞豆粒大小的燈盞,一人穿著黑袍遮擋得嚴嚴實實,懶散坐在唯一的石椅上,而在他身邊,奪舍后的江巳正跪在地上,垂眸看著水坑中自己的倒影。
不知為何,江巳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楚譽沉著臉走過去“何事”
黑袍人笑了笑,聲音莫名嘶啞“寒冰靈種已經被明修詣融合了”
楚譽神色更加陰沉此事他也是剛剛才知曉,為何這人
黑袍人伸出細長的手指臨著燈漫不經心看了看,似笑非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楚譽冷冷看他“交易罷了。寒冰靈種沒了,挖了明修詣的金丹,依然能用。”
黑袍人放聲大笑“你還真是心狠手毒,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他說罷,垂眸看向跪在一旁的江巳,饒有興致道“那你呢”
江巳擰眉“宮梧桐我在宮梧桐身上下了”
江巳還沒說完,黑袍人突然冷冷道“你碰了他”
江巳猶豫了一下,前幾日他在觸碰到宮梧桐小腿時,曾將一個術法打入他的經脈中,只是不知化神期的修為能不能奏效。
他腦海中只是閃過一個握住宮梧桐靴子的場景,黑袍人隱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倏地一閃,視線看向江巳那只不安分的左手。
江巳還在猶豫怎么回答,突然感覺到左肩有些異樣,接著一樣東西猛地墜落在地上,濺起一捧地上的水。
楚譽神色一寒。
血腥氣彌漫在周遭。
江巳后知后覺肩膀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他瞳孔劇震,恍惚中瞧見落在自己身邊的正是自己的左臂。
他慘叫一聲,踉蹌栽到在地,傷口處的鮮血將地面的水坑染成了血色,被燭火一映,別樣的美。
江巳抱著手臂斷裂處掙扎著嘶叫道“你”
黑袍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翻滾的樣子,似乎喜歡欣賞別人這副垂死掙扎的慘狀,他淡淡道“四年前我便說過,不要碰他,你沒記住嗎”
江巳喉中全是血,幾乎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直到他翻滾時帶起了一滴血濺在黑袍人的衣擺上,黑袍人身上更陰冷了幾分,手指輕輕一敲,無形的黑霧從地面翻涌而上,困住江巳的四肢讓他再也不能動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