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確一雙琉璃似的眼睛漠然看他,清修多年的佛子頭一回這般心煩,那青玉佛珠都被他撥弄得好像要冒火星子了,咔咔作響。
他心想“我是哪里教錯了嗎怎么教出這么個”
后面的話不是清冷的圣尊適合說出來的,宮確及時止住,冷淡道“這般著急我走你又打算去哪里胡鬧”
宮梧桐哼唧“沒有,我好好待在九方宗,哪兒都不去呢。”
宮確根本不信他的話,視線掃了一眼明燈。
明燈卻是個只聽圣尊話的,當即就拆穿宮梧桐的謊話“圣尊,小圣尊是打算去找四年前想要他心頭血的罪魁禍首。”
宮梧桐“”
宮梧桐當著宮確的面不敢罵人,只好磨著牙瞪明燈。
宮確皺眉“你尋到了”
宮梧桐不情不愿地點頭“嗯,我自己能解決。”
宮確看他。
宮梧桐自小便是如此,總是覺得無論何時自己都能解決,哪怕最開始無法入眠這種大事也隱瞞了好幾個月才被宮確發現。
但他在外面又總是拿魔族、九方宗和宮確的名號惹是生非,無人能猜準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準去。”宮確冷淡道,“我讓宮禾去一趟。”
宮梧桐哭笑不得“爹,四方古佛寺那些高僧早已看我不順眼了,若是知曉佛子因一些小事替我勞累奔走,肯定又要破戒罵我。”
宮梧桐執意要孤身去,宮確勸不住,只好隨他。
外面似乎要破曉了,宮確轉身要離開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轉身又給宮梧桐腦門上畫了個符。
宮梧桐躲不開,只好皺著眉任由他畫。
“您又要畫什么呀我又哪里惹您生氣了”
宮確腦海中又回想起夢境中宮梧桐被三個逆徒搶來搶去還樂在其中的蠢樣子,一言難盡地看了宮梧桐一眼。
“這個符能讓你正常說話。”宮確難得和他說了符的效用。
宮梧桐一喜。
宮確“但是”
宮梧桐又蔫了,“但是”前面的話全是廢話,他就知道宮確沒那么容易放過他。
“但是。”宮確說,“前提是,你不胡思亂想,生無端妄想,行悖逆之事。”
宮梧桐沒聽懂,歪頭“啊”了一下。
宮確轉身便走。
宮梧桐都懵了,連忙跟上前去,拽著宮確的袖子問“爹,說清楚啊,什么叫胡思亂想,我若是胡思亂想了會怎么樣啊,哪種思是胡,哪種想是亂啊爹”
宮確被他纏得受不了,停下步子忍無可忍地瞥他一眼,冷淡道“你夢里夢到了什么,還要我提醒你嗎”
宮梧桐“”
宮梧桐捏著宮確袖子的手猛地一松,嚇得噔噔噔后退三步,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宮確。
“您您您”宮梧桐嚇得都不會說話了,期期艾艾道,“您看到了”
宮確冷漠看他。
宮梧桐呆愣好半天,突然嗚咽一聲,直接捂住臉蹲在地上。
宮確冷冷道“現在知道害臊了”
“沒害臊。”宮梧桐還是嗚嗚咽咽,抬起頭來眼底還殘留著些許后怕,“我就是覺得還好我當時沒想著雙修哎呦爹我錯了”
宮確將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