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點著昏黃的燭光,幾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
火光影影綽綽,這幾人的表情也顯得陰晴不定。
“……修改稅法,要對教會和貴族全部征稅?”一個人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們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您應該相信我們英國的情報系統。”至少比你們法國的靠譜。
“……那個女人居然真的敢。”有人咬牙切齒地說。
“可不是嗎?”英國人冷笑道,“她不是法國人,她沒有任何的親戚在法國——她當然不會在意向貴族和教士征稅。”
他用手指捻了捻蠟燭上的火焰,向前傾過去——一張長臉在燭光里變形,聲音像嘶嘶的毒蛇在蠱惑人心。
“該到抉擇的時候了,殿下……或者是,陛下?”
坐在對面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漢諾威的使者幾乎以為他居然在這個場合睡著了。
“我想知道,你們的條件是什么?”
使者笑了。
“法國是我們敬重的對手,您更是喬治陛下和腓特烈陛下珍視的朋友。我們絕不會讓您為難——只需要在您成為國王之后不幫助美國,并且盡量阻撓西班牙和荷蘭參戰就行。”
時間在令人心驚地流逝。
路易十五已垂垂老矣,而如今的王太子夫婦卻有著令人忌憚的資源、人才與決心。
最最可怕的,是那個女人成為法國統治者——
她不是法國傳統上不干涉政事的王后。她的手伸得太長了。
如果真的讓他們就這樣順利地登基,那么哈布斯堡家族就會擁有兩位女王。
兩位掌握實權、掌控著大國的女王。
對于英國和普魯士來說,絕對不能再拖了。使者心想,自己的使命也決不能再拖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先生!先生!”有人壓低了聲音,慌得語無倫次,“陛下……國王陛下他……駕崩了!”
砰的一聲,蠟燭翻倒在了桌面上,猛然騰起一片耀眼的火焰,映出了幾人猙獰扭曲的臉。
命運的齒輪陡然在此刻尖利地咬合,仿佛群蛇終于亮出獠牙撕咬向對方的致命之處。
塞納河的河水平靜流淌,賭桌上的金幣與籌碼叮咚作響,馥郁的花香飄滿了巴黎城——而這一切的幻夢驟然驚醒。
法蘭西的王冠,即將易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