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只能說你比你爹更有膽子,也更蠢。”
簡單一句話,充滿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嘲弄。
柳元山自信懸鏡司不可能從柳府找到丁點把柄,他甚至還希望魏長天鬧得再兇一點。
因為越是這樣,魏家今后的路便越難走。
皇上之前確實更傾向于魏家,也更需要魏家。
但任何一個統治者都絕無可能容忍一把脫離掌控的“刀”。
因此不管魏賢志以后怎么辯,柳魏兩家在寧永年心中的地位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逆轉。
雨還在下,其中似乎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馬蹄聲。
好半晌過后,隱藏在黑色斗笠之下的魏長天才慢慢說了一句。
“都把刀放下。”
“”
懸鏡司眾人驚愕的看過來,然后又漲紅著臉一點點垂下刀尖。
魏長天同樣沒有去看任何人,只是慢慢走過兩側低垂的寒芒,直到在柳元山身前停下腳步。
“柳相,我此番來,只是為了討一個說法。”
“哦”
柳元山的語氣有些玩味“不知魏公子是什么意思”
魏長天輕輕抬起頭,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今日的綁架之事,是柳家做的吧。”
“呵呵。”
柳元山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又或者說懶得回答這種問題。
魏長天沉默片刻,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柳相,看來你確實不知此事不如我給你講講如何”
“魏公子”
柳元山笑著搖搖頭“此事我已經聽聞了,說是死了一個丫鬟,哦,還有一條狗,不知可對”
“柳相消息靈通。”
魏長天深吸一口氣“但那丫鬟現在還沒死也不會死。”
“是么那還真是可惜。”
柳元山輕輕嘆氣道“不過魏公子也不用過分傷懷,一個丫鬟而已,便是真死了又能如何”
“若是公子不嫌棄,明日我便差人再送幾個好的到府上,也算是贈與公子的見面禮了。”
“謝柳相好意,但是”
魏長天看了看不遠處正快速向這邊移動的火光,輕聲說道“但是我說過,今日我只是來討一個說法。”
“你”
這一瞬間,柳元山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強烈的生死危機感涌上心頭。
“你、你要干什么”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大叫一聲,但下一刻眼前的景物便開始顛倒,緊接著又急速墜落。
“砰”
一襲白袍狠狠砸在地面,污水嘩啦一聲四下炸開。
此時此刻,無數雙目睹此景的眼睛全部瞪圓,所有人都傻愣在原地,竟有一種仿佛身處夢中的錯覺。
而趴在泥濘之中的柳元山同樣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他未曾習武,此時本應被摔得七葷八素。
但死亡的恐懼卻還是讓這位身居相位數十年的老頭顫抖著說出兩句話來。
“你、你敢殺我”
“為了一個丫鬟,你要殺我”
“砰”
又是一聲悶響,魏長天毫不猶豫的一腳踏在柳元山胸口,右手輕輕扶住刀柄。
“我說了,她不會死。”
抽刀,出鞘。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快點再快點”
距離柳府已經很近的一條街巷中,季宏安帶領著一群捕快飛奔而過。
他一邊催促手下之人再快一些,一邊不停眺望向遠處那座籠罩在雨幕之中的府邸。
沒有什么動靜,看來兩方并未真的火并起來。
稍稍松了口氣,但又總覺得事情好似有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