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的聲音,應該便是那位喪夫的可憐人了。
聽到母親召喚,男孩兒一縮小腦袋很快消失在墻后,緊接著就隱約有些“你在這里做什么”之類的動靜。
魏長天沒興致偷聽人家教育孩子,搖搖頭進屋吃早飯去了。
想不到自己這鄰居比想象的還要慘,不僅家里面沒了男人,就連孩子也是個啞巴。
如果換做是蕭風的話,估計又要收獲一位風韻猶存、體貼賢惠的未亡人了。
不過自己是萬萬沒有這種打算的。
黃花大閨女都應付不過來呢,實在沒必要接這個盤。
咦
話說張三也快四十了吧。
要是他愿意,自己倒是可以幫著撮合撮合。
看了一眼正悶頭吃飯的張三,魏長天心中不由得感嘆一句。
連員工的婚姻問題都幫忙解決,我可真是一個好老板
比起京城,蜀州城的市井氣息似乎更濃一些。
眾人才吃過早飯,外面胡同里便響起了各式各樣的吆喝聲,都是些五行八作的販夫貨郎。
針頭線腦、柴米油鹽、鮮果小食應有盡有,如果要買便只需在屋中招呼一聲,足不出戶就能完成購物。
應該算是“代購”的前身了。
魏長天饒有興致的坐在宅子大門口看了一會兒來來往往的貨郎,還買了幾串糖葫蘆。
這個時間的山楂已經有些老了,不過很便宜,一串只要五文銅錢。
要了四串,結果他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身上最小價值的錢也是五兩的小銀元寶,最后還是鳶兒跑出來付了二十文銅板。
“嘎吱”
喜笑顏開的收了錢,小販很快扛著草棍走遠。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蘆嘞不甜不要錢”
九腔十八調,棕繩撬扁擔。
要是放到前世,這種大清早在小區門口吆喝叫賣的行為不被人報警“擾民”就算好的。
只是此時雖然沒有警察,但兩架突然從胡同拐角處出現的黑色馬車卻將小販嚇了一跳。
他慌忙想要躲閃,不過胡同太窄,最后還是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來不及檢查自己有無受傷,小販趕緊扶起插著糖葫蘆的草棍,只可惜草棍是剛剛落在墻角的爛泥里,十來串糖葫蘆皆已粘上了黏稠的黑泥,明顯是要不得了。
“這、這”
欲哭無淚的抬眼向那兩輛馬車望去,插在車頂的“鏡”字旗讓他瞬間斷了前去討個說法的念頭。
剛剛有位老爺一下子買了四串糖葫蘆,小販本以為自己今日運氣不錯,結果轉眼就遇到這事
唉。
嘆了口氣,拍拍滿是塵土的衣服,略顯佝僂的身影扛著光禿禿的草棍慢慢消失不見。
而就在他自認倒霉一瘸一拐轉過胡同離開之時,兩架“肇事車輛”也緩緩停了下來。
七八個身著虎蛟服的男人下車后第一時間便小跑到魏長天身前站定,略顯緊張的齊齊躬身。
“魏公子,您怎么在這坐著呢”
陳渤擠出一絲笑容,低頭道“我等今日冒昧登門,還請公子原諒。”
“”
晨風吹過門前的兩棵古槐,也揚起了眾人的衣角。
魏長天看了陳渤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吊兒郎當的坐在門前臺階之上,接著吃手中的糖葫蘆。
“咔嚓,咔嚓”
糖衣碎裂的聲音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