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月廿五。
午后,未時。
微風和煦,天高氣爽。
今天與往日好似并無不同,但對于蜀國、甚至對整個大寧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一天。
因為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寧玉珂便會以“公開演講”的形式首次正面回應寧永年的討伐之舉。
如今三十萬平叛大軍已盡數離開原州氣勢洶洶的向蜀州撲來,誓要一舉將她這位“反王”趕下臺。
這種情況下蜀軍卻一直按兵蜀州城未動,擺明了就是在等待什么。
此前大家還不知道梁振在等啥,不過如今卻是明白了。
原來蜀軍是在等寧玉珂為他們的出師“正名”。
所以,這次演講不僅僅是對寧永年的回應,更擔負著為“蜀國”正名、為“蜀王”正名、為“蜀軍”正名的重要任務。
換句話說,寧玉珂要通過這一次講話向全天下證明自己“自立為王”的正當性,以及揭露寧永年不配做人皇的丑惡面目。
當然了,就跟“原州城慘案”的真相一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各說各的”,寧玉珂和寧永年各執一詞,百姓愿意信誰的話都可以。
但最起碼對于蜀州百姓來說,他們如今確實更加傾向于這位母儀天下的新女皇。
這其中有田賦新政的作用,有寧玉珂顏值優勢的作用,有共濟會暗中操弄“輿論風向”的作用
反正不管怎么樣,蜀州的民心所向的確在慢慢向寧玉珂靠攏。
這一點從今天的到場人數就能看出來。
“肅靜”
“肅靜”
還是那座封王大典時的城樓,以朱紅色的城墻為中心,正前方數里的扇形范圍內擁擠著數以萬計的百姓。
大家都仰著頭,聽著禮官冗長晦澀的開場白,翹首以盼著寧玉珂的出現。
而城樓上那扇緊緊合起的金門之內,一身金黃袞服的后者此刻則正跪在一個男人身前。
“快起來吧。”
看著“一言不合”又跪了的寧玉珂,魏長天無奈道“眼下外面全是老百姓,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是,主人。”
寧玉珂聽話的站起身子,不過卻沒坐下,而是就這么低頭侍立在陽光中,表情好似有些復雜。
自打上次“按摩”之后倆人就沒再見過面,所以關于那個“恨與不恨”的問題她便也還沒有給出答案。
不過魏長天卻并不想再提這茬了。
“都準備好了”
喝了口茶,他笑著問道“這次講演非同小可,可容不得半點閃失。”
“嗯,主人放心。”
寧玉珂輕輕點頭“奴婢定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那就好”
魏長天沒看過寧玉珂的演講稿,不過楚先平卻是把過關,據說十分“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他不再提等下演講的事,而是頓了頓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青弦可曾跟你說過天靈的事了”
“是,說過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奴婢一切都聽主人的。”
“”
這個答案在魏長天的預料之中,不過卻不是他想要的。
“玉珂,我之所以讓青弦直接問你,便是想讓你自己做主。”
“你愿意便愿意,不愿意便不愿意,這件事關乎的是你自己,沒人能替你拿得了主意。”
“你明白嗎”
“”
身子微微一顫,寧玉珂這次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慢慢抬起頭,在魏長天的注視下輕聲說道
“主人,奴婢想試試”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