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天能明顯感覺女孩兒的身體變得僵硬,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催馬離開了滿是尸體的縣衙。
外面的街道依舊一片漆黑,月至中天,泛著皎白的光芒。
一刻鐘后,急促的馬蹄聲漸慢,棗紅色的大馬停在一處巷子拐角。
看了一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賭檔,魏長天翻身下馬,順手把女孩兒也帶了下來。
“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回來。”
“好”
女孩兒點點頭,然后便看到魏長天頭也不回的向著賭檔慢慢走去。
走出五丈,漏影出鞘。
走出十丈,百柄長刀乍現。
行至賭檔門口,鎖龍落下。
揮刀斬飛幾個看門的打手,旋即走入已一片混亂的賭坊之中
原本夾雜著怒罵和威脅的喊聲變成了兵器碰撞的金鳴,接著是哀嚎與求饒,最后變成死寂。
魏長天從走入賭檔,到走出賭檔,前后一共不過幾十息功夫。
賭坊窗中透出的光亮依舊,只是隱隱有了些血色。
而魏長天的身上更是連一絲血跡都不曾有。
“走吧,暖香樓。”
一步步走回到女孩兒身邊,魏長天只說了一句話。
而前者似乎也已經適應了這般“天神下凡”的場面,只是微微點頭閉眼,任由魏長天將自己再次拎到了馬背上。
就這樣。
從縣衙到賭坊,到青樓,到武館。
從城南到城東,到城北,到城西。
一個時辰,魏長天便“光臨”了此前那個婦人所說的所有匪賊聚集地,并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凡身處在這些地方的匪人皆在一夜之間丟了性命,甚至連亡魂都沒能重入輪回。
今夜是魏長天第一次用“攝魂”,攝的是近千匪賊的魂魄。
預期中的負罪感并沒有出現,但期待中的實力飆升也同樣落了個空。
究其原因不外乎只有兩點
一,這些匪人的境界實在太低。
二,魏長天的境界實在太高。
“攝魂”本來就只能吸收亡者的一小部分修為,如果此人境界極低,那可吸收的修為則更是“少上加少”。
再加上魏長天如今已是三品,修為每前進一小步所需的內力都是海量的。
因此,就如同杯水入海,海平面自然不會有明顯的提升。
不過這倒不是說攝魂就沒用了。
可從下三品境武人身上攝取的內力只是“杯水”,但上三品呢豈不就是巨湖,乃至汪洋了么
再說杯水雖少,但若是萬杯水、十萬杯水、百萬杯水呢
只要死的武人夠多,魏長天一樣可以通過攝魂來大幅提升自己的修為。
就比如說尸山血海的戰場。
“呼”
最后一團黑霧掙扎著涌入手心,魏長天抬眼環顧四周,輕輕松了口氣。
殺人十分簡單,但為了防止匪人逃脫施展的數次鎖龍卻消耗了不少內力,使得他在此刻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好在如今終于完事了。
搖搖頭,將漏影插回星辰刀鞘,邁步走出這家名為“天聚”的武館。
女孩兒正牽馬等在外面,見魏長天出來便輕聲問道
“恩人,接著去哪”
“可以了,城中成群的匪人已經都死了。”
魏長天搖搖頭“零散的那些,州衙會派人來處理的。”
“”
聽到城中匪人盡死,女孩兒一時間怔住了,牽馬的手也猛地顫抖了一瞬。
她愣愣的望著魏長天,幾息之后忽然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一下下重重磕著頭。
“咚、咚、咚”
額頭與泥土碰撞的聲音沉悶且壓抑,但這聲音中所包含的卻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情緒。
有感激,也有解脫。
寒風拂過,吹動了女孩兒身上不合身的錦緞外袍。
魏長天默默看著這一切,并沒有立刻制止女孩兒的動作,而是等了幾息才準備將后者扶起。
然而還沒等他伸手,卻見女孩兒竟突然仰起了頭。
在凄涼的月色中,她用一種絕望的眼神深深看了魏長天一眼,旋即閉上眼睛、緊咬嘴唇,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身旁的一塊青石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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