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一口鮮血,閆煥文顫抖著向前邁了半步,想要走到蘇袖身邊。
兩人此時相距不過半丈,但卻像是相隔著天涯海角,令他每挪動一寸都顯得格外困難。
“”
癱軟在地的蘇袖看著正一步步走來的閆煥文,不知何時眼中已滿是淚水。
那群黑衣人臨走時被沒有給她解穴,所以如今她仍動彈不得,亦說不出半句話。
不過從她看向閆煥文的眼神卻不難判斷,此時的她已然放下了所有。
此時此刻,蘇袖很想告訴閆煥文,自己雖然痛過恨過,但從未后悔過。
她更想告訴閆煥文,自己已經原諒了他。
滿是鮮血的手掌微微動了動,然后便一點點抬起。
氣血逆流,外加腹部的傷勢令蘇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不過她還是竭盡全力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去再觸碰一下已經近在遲尺的閆煥文的衣角。
然而
“噗”
“噗噗噗
”
在凄厲的破空聲中,第二波利箭已至。
它們呼嘯著,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閆煥文身體各處,亦令后者的腳步驀然停了下來。
就像是一只豎起了尖刺的刺猬,又像是演武場上那插滿了箭失的草人標靶。
閆煥文瞪大著眼睛,不論如何用力,腳步卻再也無法挪動一絲一毫。
然后,隨著最后一絲氣力的消失,他終于“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塵土與鮮血濺起,如同活過來一般于空中飛舞。
只不過它們身下的男人卻再也沒有了生機。
“”
“閆、閆郎”
“我不恨你了”
“”
直到最后,閆煥文也沒能聽到這句他最想聽到的話。
即便蘇袖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將這句話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亂煙籠碧砌,飛月向南端。
可惜,晚了片刻。
“公子,一共一百零三人,已經都死了。”
過了差不多百息,在仔細檢查過數遍之后,有一個兵卒跑來跟魏長天匯報了情況。
“嗯。”
魏長天點點頭,視線落在閆煥文和蘇袖的尸體上片刻,旋即便又挪開。
對這倆人來說,他們或許還有很多遺憾和未了之事,死的無疑很不甘心。
但對魏長天而言,這僅僅只是兩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敵人而已,說殺也就殺了。
正因如此,他才根本沒有跟閆煥文和蘇袖再聊一聊的興致。
告訴前者其實是你兒子要你死的
告訴后者第七妖地已經覆滅了
這些都沒有意義。
即便閆煥文和蘇袖的故事再怎么“精彩”,可在魏長天這里也只不過是沒有興趣知道的無關之事罷了。
或許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
今天沒洗頭,昨天衣服穿反了,前天走路摔了一跤
你所經歷的一切,不論好的壞的,其實真的沒有什么人在乎。
哪怕你是個皇帝。
“去通知大覺來使,就說今夜涼州大牢突遭劫獄,一時混亂,獄卒未能察覺到閆煥文亦身處其中,致使后者不幸死于亂箭之下。”
抖了抖衣袖,魏長天轉身走到馬車邊,沖著一個侍衛說道
“再有,告訴詹事府,讓寧文均寫一封親筆信,以示我們對此次意外的歉意。”
“就這樣,去辦吧。”
“是”
青甲侍衛一抱拳,很快便腳步匆匆的領命離開。
而魏長天則是鉆進了馬車,打著哈欠對車夫吩咐道
“呵回去睡覺。”
“困死了,早知道就不來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