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著馬車再次緩緩駛動,楚先平和呂鴻基便離開了這小小的茶攤,繼續向東而去。
待他們走后不久,一個臉色煞白的漢子也哆哆嗦嗦的從屋中走了出來。
漢子手里捧著一小塊碎銀,走出屋后一眼便看見了那幾具禁軍的尸首。
“啊”
下一刻,一聲慘叫無比凄厲,他眼前一黑竟直接暈了過去,手中的碎銀也跌落在地。
而幾乎就在同時,遠在奉元城外的一座矮山之上,已經在此“坐山觀虎斗”了數日的十人也終于下得山來,向著十幾里外的乾回大軍連營而去。
一共十人,四個二品,六個三品。
沒錯,他們正是楚先平嘴里的“手下之人”。
但其實嚴格來講,這些人并不聽令于楚先平。
他們是領頭的那個青袍男人的屬下。
而這個青袍男人與楚先平實際上只是“合作”關系。
與楚先平有合作,且能調動這么多高手毫無疑問,這人正是莊之明。
作為馗龍丙三分舵舵主、白臺長老,莊之明之所以會聽從楚先平的調度,自然便是能從后者那里得到什么,亦或說是后者向他承諾了什么。
這個東西并不難猜。
肯定就是如今正在呂鴻基手中的挑月劍譜
到現在,其實關于楚先平的大部分謎題便已然解開了。
若是站在上帝視角來看,楚先平的這一連串操作頗像一個十分善于“資源整合”,或者說“空手套白狼”的頂級詐騙犯。
在“叛離”魏長天后,他手中的資源說實話十分有限。
沒了共濟會的勢力,沒了天機院的情報,沒了“魏長天下第一人”的身份
說白了,楚先平有的只不過是一塊馗龍長老令牌。
但也就是依靠著這塊令牌,他竟然調動了遠超寧蜀奉三國之中任何人所能調動的力量。
利用尚在呂鴻基手里的挑月劍譜,將莊之明和馗龍丙三分舵借為己用。
利用莊之明的勢力,不僅保全了自己的安危,還逼迫呂鴻基殺了杜常。
利用杜常的死,使得魏長天對自己“叛變與否”的判斷再次變得模糊。
利用只有魏長天和許歲穗才知曉的破心魔之法,誘惑呂鴻基答應了剛剛那個交易
一環套一環,借東風鼓戰火。
在手中什么也沒有的情況下,楚先平就通過這種方式硬生生的完成了一個“閉環”,做到了這天底下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做到的事。
而他做了什么多,肯定是有著一個最終的目的。
至于這個目的是什么,眼下除了他本人之人恐怕沒人知道。
不過像他這種謀士所圖的不外乎也就是那幾件事
如前世鬼谷子所云,謀士共分五境。
一為謀己。
二為謀人。
三為謀兵。
四為謀國。
五為,謀天下。
半個時辰后,奉元城外五十里。
就在楚先平的計劃再次向前邁出一大步,距離收尾已然不遠之時,魏長天也沒閑著,此時就站在距離乾回大軍不到十里的一片原野之中。
他的身后是秦正秋。
而對面站著的,則正是剛剛才下山不久的莊之明十人。
沒錯。
在得知了杜常是呂鴻基的人之后,魏長天就明白后者一定還沒有放棄此戰,肯定還會再派高手來。
因此他才會提前過來探查一番,以免晚些便至的天狗軍遭遇不必要的損失。
魏長天本以為來援的高手不會來的這么快,可沒想到竟然還真被自己撞上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來人竟然是莊之明。
“莊舵主,好久不見啊”
看著不遠處的莊之明,魏長天眼睛微微瞇起,衣角在風中獵獵擺動。
“是楚先平令你來的”
“呵呵,看來他跟呂鴻基合作的挺愉快啊。”
“”
陰冷的語氣如寒風凌冽,魏長天毫不遮掩自己的殺意,衣袍鼓動的頻率也開始漸漸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