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霖停住腳步。
沉默幾秒鐘,向霖震驚地回過頭:“你說什么?”
“我說,你究竟要鬧到什么時候?”蔣銘宇微抬著下巴,雙眸微沉,頗有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向霖愣了愣,輕輕笑起來。他眉眼彎彎的,在夕陽之下閃亮而晶瑩:“蔣銘宇,你是不是腦殘?”
蔣銘宇一愣。
“沒腦殘的話,你突然提什么鬧不鬧?”向霖又笑了好一會兒,才挺直背脊。
蔣銘宇擰住眉心,仿佛想說什么。
向霖白了他一眼,先搶到話語權:“請問你誰啊?我犯得上跟你鬧?”
“你...”蔣銘宇聲音陡然冷下去。
“我怎么了?哪句不是實話?”向霖挑眉,“是,你是學習好,長得也還行。但學習好的多了去了,長得還行的也不少。你是比別人多長只眼睛?還是比別人多長了張嘴?”
頓了頓,向霖又道:“再說,我們本來就八竿子打不著,課停了就徹底分道揚鑣。你就說說最近,我哪次看見你不繞著走?還跟你鬧?”
“我們明明一樣。”蔣銘宇瞳孔微縮,褲兜里的手捏得更緊,“你為什么不承認?”
“承認個屁。”向霖冷哼。
蔣銘宇眉頭越鎖越緊,片刻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恢復正常?”
“正常?”向霖手揣進褲兜,抖了幾下腿,“爺正常的不得了。你要是沒別的事,就請滾吧。”
不知道是信了向霖的話,還是被向霖的態度氣到,反正這之后的晚自習,蔣銘宇都沒再有什么動作,也沒用主動出現在向霖面前。
甚至,他不只是沒出現在向霖面前,他連學校都沒待。據魏南聽來的小道消息,那天大課間后,蔣銘宇就請假回了老家。
愛去哪去哪兒,向霖翻個白眼,在第一道大題下寫了個解字。
該說不說,高三的內容真挺難的。好在向霖上輩子復讀過一次,也算是基礎深厚,這次他又恰好重生到剛升高三,算來算去,等于讀了三次高三,真想把內容撿起來也能撿。
何況,他這次明顯比上兩次更勤奮。上兩次,向霖只想著能跟蔣銘宇考同一個城市,這次,他有了自己的目標——他已經想好了要考的學校和專業,甚至連畢業后的規劃也想清楚了。
向霖一道公式還沒寫完,大蘿卜帶著最新消息回來:“學校這次絕了,只讓高三參加檢閱我就不說了,檢閱的衣服還不同意穿校服?!”
“什么什么?”不少學生湊過去。
“許主任說為了體現班級團結,每個班要搞班服。”大蘿卜嘆口氣。對別的班級而言,搞個班服可能不算什么,但1班和2班不一樣。這兩個班不只是實驗班,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貧困班。
因為實驗班的招生對象不只包括d市,還包括周邊城鎮。生源也不只是考的,還包括挖來的。換句話說,只要成績足夠好就可以進一中實驗班——蔣銘宇、錢建、趙自強幾個,就是學校從其他地方挖來的。
而能被挖來的這些學生,很大一部分都是家境貧困的,所以別的班聽說要置辦班服沒什么,1班聽說以后,錢建幾個便帶頭要求退出檢閱隊。
走檢閱對這么傻的事情,大蘿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湊夠人,眼看著運動會下周就開了,好幾個人突然要退隊...又嘆口氣,大蘿卜不得不挨個去做思想工作。
向霖放下筆想了想,沒記起來上輩子有這出。等把整道大題寫完,向霖想起來了,上輩子還真有這事,不過當時2班班主任吳芳極力反對,都鬧到了葛校長那去,這事才作罷。
這輩子,吳芳雖然還擔任著2班班主任,但因為之前競賽的事,她老實不少,就算她不贊成買班服,估計多半也不會去鬧。
果然是蝴蝶的翅膀一扇,大洋彼岸就跟著場海嘯,向霖扔下筆,喊聲蘿卜。
大蘿卜顛顛跑過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