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霖正想把人踹開,忽然聽見蔣銘宇悶悶得喊了聲:“媽。”
向霖一怔。
“媽,你滿意了嗎?”蔣銘宇聲音很小,吐字卻很清晰。
“我欠的債還清了嗎?”蔣銘宇又問。
向霖僵持著沒動。
說完這兩句夢話,蔣銘宇也沒了聲響。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綿長呼吸聲,熱氣隔著衣服一下下掃在腰上,向霖下意識屏住呼吸,許久后,他才慢慢吐了口氣。
因為改變了姿勢,耳機從蔣銘宇耳朵里滑落。屏住呼吸的間隙,向霖聽見了自己熟悉的吼叫聲:死了都要愛。
向霖順著耳機線找了一會兒,在蔣銘宇枕頭側邊看見了熟悉的mp3。
大紅色塑料外殼,屏幕上只閃爍著no1這個序號,說不上出于什么心里,向霖按下后一曲,然而屏幕上的序號沒有跳動。他又按前一曲,屏幕上依舊還是只有no1幾個字。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耳機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其中夾雜著一兩聲口哨。這是發準考證那天向霖在班級講臺上唱的歌。
原來那個時候,蔣禍害把手放在桌肚里在是錄音。偷錄這種事,不太像蔣禍害能干得出來的,何況,偷偷錄音又沒給版權費,正主應該有權刪掉吧?向霖嘆口氣,遲疑了許久,沒能按下刪除鍵。
他把mp3按原樣塞回蔣銘宇枕頭側面,狠狠踹開蔣銘宇:“起床。”
蔣銘宇猛地睜開眼睛。眼底微微泛紅,和發準考證那天有些類似。
“趕緊起來,清醒清醒還要考試呢。”向霖說。
蔣銘宇沉著聲音說了聲:“好。”捏了捏鼻梁,他緩緩坐起來。看見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蔣銘宇繃了下嘴唇,扭頭看向霖。
“看我干什么,你自己搶的。”向霖掀掉被子,搶先朝衛生間走。
向霖回來的時候,蔣銘宇已經徹底清醒,他臉上則又恢復了慣用的撲克模樣,只不過眼里還帶了一兩條血絲,配上削瘦的臉頰頗有種陰郁味道。
看著這樣子的蔣銘宇,向霖突然想起來魏南說過,這樣的蔣銘宇在女生堆里更加受歡迎了。
看見向霖回來,蔣銘宇也起身去了趟衛生間,再回來的時候,他眼底里的紅絲徹底不見。
其實這時候還早,并沒到需要去考場的時間。不過向霖并不想跟蔣銘宇獨處,看眼手機,他率先站起來:“走吧。”
“等等。”蔣銘宇忽然道。
向霖疑惑地看過去,發現蔣銘宇翻開便簽夾,又拿起便簽夾里的鉛筆。
“你干嘛?”向霖問。
蔣銘宇在便簽紙上寫了個1,停頓幾秒,他在1后面寫b。
向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