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找車,其實并不是打出租。據陳叔說,昨天起出租車就少了,他是賣了人情,請酒店另一位下夜班員工把向霖載去機場。
短短的路途上,向霖看到五六波亂跑的人群,越看到后來向霖心里越往下沉。到機場后,他趕緊拉著魏南辦安檢,機場里廣播一遍遍播著:某某到某某的航班延遲、某某到某某的航班取消。
“霖子?這?怎么聽著心驚膽戰的?”魏南英語不好,但還是能聽懂延遲或取消。
“我們航班能飛就行。”向霖看眼時間,距離航班起飛還有4個小時——這4個小時,是在前班航班準點的基礎上。
剛剛向霖已經找工作人員確認過,國內航班昨晚按時起飛了。起飛了就是好事,只要飛機抵達斯里蘭卡,哪怕真遇上戰亂,國內那邊航空公司也會想辦法把飛機弄回去。
帶著這種忐忑心里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飛機場外面漸漸騷亂起來。向霖和魏南對視一眼,趕緊朝著人少的角落躲。期間莊英和向洪波打來電話,向霖沒敢說這邊的情形,只是表示已經等在機場。
“小蔣說飛機要飛九個小時。”莊英看看時間,“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就能降落了,你們就等在機場。”
“我知道,媽你放心吧。”向霖拍著胸脯保證完,急匆匆掛了電話。機場外除了騷亂,已經傳過來幾波尖叫聲,向霖擔心再晚掛一會兒,就能被老爸老媽聽見異常。
他們躲的地方,是個比較隱蔽的登機口,幾排座位除了他們倆,就只還有一個本地人。那人看見他們,只是撥了撥自己的卷毛,就把眼睛挪開了。
三個人沉默地又坐了一會兒,向霖彎腰捂住肚子。
“霖子?”魏南趕緊把向霖背上的包卸下來,“我艸?闌尾炎犯了?”
向霖擺擺手,盡可能維持語調平穩:“飛機還有多久降落?”
“還有大半個小時。”魏南看著向霖臉色,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你這行不行啊?不會跟那次一樣吧?”
魏南說的那次,肯定就是學文村的那次。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吃的太差,提到那次,向霖第一反應不是蔣禍害也不是吳紅,而是不銹鋼保溫飯盒里的那份粥。
按了按下腹,向霖手往上挪了挪,又按住胃。忍著饑餓和疼痛,向霖又挨了半個小時,終于聽見機場廣播,說是國內某某次航班即將抵達。
“終于到了。”魏南激動地站起來。
“對,終于到了。”向霖伸手把他拽回座位,“要先等著下飛機,還要清理機倉,沒那么快讓登機。”
“也是。”魏南撓撓頭,又抱著兩個包坐下。
又過了十幾分鐘,登機口里面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往外走。斯里蘭卡抵達和出發在同一層,昨天向霖和魏南到的時候,也是從這個登機口走出來。只不過兩者中間隔著警戒線,不能隨意翻出來。
看著小撮小撮抵達人群,魏南搓搓手,再次站起來:“有人下飛機就快了。”
向霖也跟著站起來,腳還沒站穩,他突兀的聽見一串砰砰聲。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哪怕隔著大半個機場和玻璃窗,向霖依舊腦子嗡的一聲,身體不由自主般往下墜。
“霖子?我艸?霖子!”魏南扔了包就來扶人。
向霖勉強半睜開眼睛,一句我沒事還沒說出口,他忽然看見登機口警戒線后面躥出來個高瘦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