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為了報恩,我只是...”蔣銘宇頓了頓,“喜歡你。”
手下破爛的布料和黏膩觸感,筆尖縈繞著血腥味,不遠處此起彼伏的槍聲,這一切仿佛都停滯了,向霖腦子里就只剩下喜歡你三個字。
屏住呼吸兩三秒,也可能是兩三分鐘,向霖深吸口氣,終于感覺聽力回來了。
槍聲還在繼續,土話的咒罵聲更加激烈,在這種背景音下,向霖緊緊摟住蔣銘宇許久,才道:“可惜,晚了。”
蔣銘宇身體明顯僵住。
“先來后到。”向霖輕聲說,“終究是簡蘇先出現,我總不能小三上位?”
不管是小三上位,還是以恩要挾把人留下,這都不是向霖想要的。輕輕咬了咬嘴唇,向霖試圖退出蔣銘宇懷抱。
蔣銘宇愣住的同時,條件反射般收緊手臂。
許久后,他抬起頭,在向霖耳畔遲疑著問:“跟他有什么關系?”
——————————————
據蔣銘宇說,上輩子斯里蘭卡內戰從很多年前就開始,只不過4年前短暫停火。換句話說,向霖他們選擇出游的這段時間,剛好是內戰再次打響的時候。
因為有蔣銘宇他們吸引火力,封鎖軍很快拿下暴徒,被困在建筑里的4個人也因此得救。又過了3天,局勢稍微穩定,向霖幾個終于坐上了返航的飛機。
飛機上,向霖依舊不敢置信:“出國旅游還能趕上內戰,真正是,做夢也想不到。”
“誰說不是呢?”魏南唏噓。
魏南旁邊,卷毛揉揉自己頭發,再次道謝:“要不是你們,我可能就死了。”
“主要是他。”向霖指蔣銘宇。
卷毛擺手:“他、為了、你。”
向霖舔了下嘴角,偏頭看蔣銘宇。蔣銘宇也正望著他,漆黑的瞳孔里隱隱閃著光澤。
那天,質問之后,蔣銘宇貼在向霖耳邊輕輕道:“簡蘇是我弟弟,同父異母的。”
后來槍聲再次密集,之后的幾天又是逃難、又是聯系大使館,這會兒終于放松下來,向霖又開始思索那句話:簡蘇竟然是蔣銘宇的弟弟?
上輩子,蔣銘宇曾經有過一次交換生機會,之前的筆試面試都很順利。終面那天,向霖突然闌尾炎發作,目送蔣銘宇離開家門后,他勉強支撐著去了醫院。晚上情況穩定一些,他給蔣銘宇回了電話,才知道蔣銘宇發揮失常落選了。
那天晚上,蔣銘宇罕見的喝多了。
喝多以后,他只是翻來覆去重復法國,說法國有很重要的人,必須要去找。再后來,正在站在凱旋門下,向霖認定了重要的人就是簡蘇,再再后來,哪怕蔣銘宇一再示好,向霖心里也只有一個信念:蔣銘宇愛的人是簡蘇。
直到硝煙彌漫的那個晚上,蔣銘宇親口在他耳邊說了答案。
盯著蔣銘宇看了幾眼,向霖舔舔嘴角:“你那天說的都是真的?”
蔣銘宇捏著向霖的手,輕輕恩了一聲。
“你拼了命要去法國,是為了找你父親,不是找簡蘇?”向霖又問。
蔣銘宇點頭:“見面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