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來,“我得去基地了。”
宋媽猶豫片刻,囁嚅道:“剛才霍長官的秘書來電話,說讓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
溫墨掀開被子的手一頓,他放了下來,繼續躺回床上。
宋媽心下惴惴不安,昨夜她便看見霍長官盛怒沖出門的樣子,她自然不敢問,也不敢上來打探情況,第二日才敢以收拾的理由上樓來,可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她這才瞧見那濕漉漉的枕頭,不由哎唷一聲,連忙上前,將那枕頭抽了出來,拿了一旁干爽的替了。又打開衣柜,幫他翻出了一套新的睡衣。
“換一下吧,您流感才剛好,小心又病了。”
宋媽見他神情漠然,一動不動,像是沒有反應一般,心下不由生急,一咬牙,干脆替他解去了扣子,跟照顧孩子一樣換掉了那沾濕的上衣,好容易換好,她將濕衣服團在手里,嘆了口氣,“你這孩子……”
一出口,她便知道逾矩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墨像是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自己新的睡衣,勉強扯了扯嘴角,“宋媽,謝謝你。”
他又慢慢躺下了。
宋媽看了看那躲進被子里的omega,順手將手上的睡衣丟進了臟衣簍里,嘆息著出了門。
溫墨昏昏沉沉地又睡到了中午,醒來的時候耳鳴的癥狀已經消失了,只剩下臉上的麻痛,他按了按,似乎也沒有昨夜那么疼了,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溫墨看著屏幕的名字許久,他接了起來。
“來我辦公室。”電話那頭的張謙依舊是淡漠的語氣。
溫墨靜默了片刻,道:“我這兩天可能沒法去基地了。”
“但后面,”他安撫他,聲音更是刻意放軟了些,“我會找機會補償的。”
通話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而后張謙掛掉了,聽筒里嘟嘟嘟的一陣忙音。
溫墨感覺頭很疼,他起身去了洗手間,摸出了一根煙,順手打開了排氣扇,煙霧環繞中,他看見了鏡子中一張蒼白如鬼魅一般的臉,他看著他,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但如果張謙這時候打電話來,那便說明,問題應該不出在他身上。
可是,那個alpha到底知道了什么。
解決問題并不可怕,但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需要解決什么。
溫墨靠著墻蹲了下來,將臉埋進臂彎里,他真的感覺太疲憊了。
當天晚上,霍衍沒有回來。
溫墨發了好幾條示弱討好的信息,也沒有任何回應,他抓著手機平躺著,將小臂搭在額上,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溫墨才再次聽到了院子外傳來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他如以往那般快速起身了來,打開了大門,恭恭敬敬地候著。
高大的alpha氣定神閑走了進來,溫墨正要半跪下去為他換鞋,然而男人早已大步踏進了客廳,唰的一下坐在了沙發上,他姿態輕松地搭起了腿。
溫墨看著光潔的地板上那一列臟污的腳印,別開了目光,他打開側邊鞋柜取了一雙干凈的室內拖,低眉順眼地走了過去,正要繼續為他換鞋,那锃亮的皮鞋一偏,躲開了他的手,繼而挑起了他的下巴。
霍衍噙著笑意端詳著他,omega的嘴角還泛著一點青紫,但好在并沒有影響那張臉的漂亮,反倒多了幾分稠艷的凌虐感,他的目光溫順,柔軟,依戀,仿佛看著他的情人。
霍衍當然知道,這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