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應,宋媽又敲了敲門。
半晌,里頭輕輕傳來一聲,“宋媽,我洗澡,先別進來。”
宋媽松了口氣,更是歡喜,她放開了門把手,哼著歌兒下了樓給他準備早餐。
溫墨抱著肚子靜靜地坐在了馬桶上,他臉色很蒼白,但很平靜,睫羽低垂,盯著地板的某一處。
等緩和片刻,他站了起來,從壁柜內側摸出一個藥盒,往嘴里丟了一顆避孕藥,熟練地干吞下去,等踮腳放回,他發現地面上滴著幾滴鮮紅的血珠。
他抽了幾張紙巾去擦拭那些血,但隨著他的動作,地上又多了幾滴,他干脆進了浴室。
霧氣騰了起來,溫墨仰著頭面對著花灑,熱水順著他的身體流了下去,綿延不絕的血絲被稀釋成淡粉色,混著水流入了地漏,溫墨洗得很認真,甚至輕哼起了一首宋媽常哼的小調,洗完出來,他翻出醫藥箱,跪趴在鏡子前,小心翼翼地給自己上了藥,又塞了止血棉,而后換上了新的衣服。
他利落勤快地擰了一把濕布,將地上那些淋淋漓漓的血跡認真清理了。
最后,他抽走了那張狼藉一片的帶著血跡的床罩,將它團了起來,丟進臟衣簍里。房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他拎著衣簍下了樓。
宋媽正在廚房里忙活著,溫墨遠遠看了她一眼,走到洗衣房,將床罩丟進了洗衣機,丟了顆洗衣劑,按了啟動。
他出了來,正巧碰到宋媽端著盤子出來了,她已經聽見洗衣房的動靜,疑惑地看了眼溫墨,溫墨笑,他說:“宋媽,我想吃你做的菜肉餛飩,好久沒有吃過了。”
“哎。”宋媽瞧著他溫和的笑意,一下打消了疑問,更是放心了不少,她放下了盤子,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您先吃點小菜墊墊,我立刻去做。”
等宋媽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菜肉餛飩,溫墨已經吃了大半碗自己煮的鮑魚粥,他好像胃口很好的樣子,看見宋媽手上的那碗菜肉餛飩,目色一亮,接了過來。
潔白的骨瓷碗里漂浮著幾顆透著粉的餛飩,點綴了些翠青的蔥花,很能引起人的食欲。
他低頭聞了下,贊說:“好香啊。”
宋媽有些得意,“這可是老宋家祖傳的手藝,當年我母親可是靠著這碗餛飩,將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帶進城里呢。”
她意識到自己有些話多,不好意思笑了笑,“往后您想吃便說,隨時我都給您做。”
溫墨笑了,眼角彎彎的,很是好看。
宋媽欣慰地瞧著他,他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只是氣色不是很好,原本殷紅的唇有些泛白,也是,昨夜他肯定沒睡好,今早又一大早起來折騰,一個弱不禁風的omega又能扛得住幾分,看著都感覺下巴尖了些。宋媽心間微微有些酸楚,心想,好在霍先生這邊終于沒問題了。
只是,這次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
正嘆息間,聽得一聲宋媽,宋媽一下回神,見溫墨摸出了一張卡遞給自己,他說:“聽說您剛剛得了個孫子,都沒機會見,這點錢,就算是我給他的見面禮了,密碼是家里的座機號。”
宋媽大驚,忙推回了那張卡,“哎唷,他一個小孩子,能拿什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