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過藥后,太醫又過來把了脈,說陛下情況大有好轉,蘇醒只在須臾。
文鶯終于松了口氣,送走了太醫正要安頓宋云修去歇歇,轉身卻是宋云修起身請辭。
“我該回去了,陛下就有勞文鶯掌事照顧。”
文鶯攔著他道“太傅等了這么多日,還怕這一會兒嗎不如就在此等陛下醒來。”
宋云修搖了搖頭,神情卻是堅決,“不必了,我做這些只是因為宋家對陛下有所虧欠,今日也算是彌補,煩請文鶯掌事不要告訴陛下我來過此處。”
“這”
文鶯話還沒說完,宋云修便對她一禮道了聲謝,轉身離去了。
又過了一刻,魏堇歆終于轉醒,她先是沉吟一聲,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就見文鶯驚喜地過來道“陛下終于醒了”
魏堇歆雖然昏睡著,但也并未毫無知覺,隱約覺出似乎過了很久,便問“朕睡了多久”
文鶯眼圈一紅,道“陛下,已近三日了,您要是再不醒,臣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堇歆怔了怔,才三日她覺得自己好像過了一輩子,渾身都像被埋入棺中,被又厚又沉的土層層壓著,怎么也透不過起來。
魏堇歆喉間發苦,口中卻有股子怪味。
文鶯見她砸吧著嘴,道“陛下方才剛喝了藥。”
連這幾日的昏迷讓魏堇歆一時難以反應及時,她先是怔怔坐了一會兒,就著文鶯的手喝了些水,才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正月初二。”文鶯道。
就在今日
魏堇歆神色一凜,即刻道“你馬上去查探今日孫月槐之女孫芹去做什么了。”
文鶯雖是不解,但也立刻動身去辦,在走出大殿前,她聽見身后陛下的聲音“這幾日,鳴鸞宮可有來過什么人”
文鶯身形一頓,道“相府齊如玉和太傅大人都來過。”
“知道了。”
魏堇歆的聲音平靜無波,文鶯松了口氣,即刻下去。
殿內,魏堇歆則是下意識看向自己身后的枕頭,摸了摸還是原來的那個,她起身去妝奩中拿出自己常戴的那支鳳釵,流光溢彩并無不妥。
原來是夢。魏堇歆輕聲喃喃著。
她好像看見宋云修渾身是血,說他好疼。
幾日的罷朝又堆積下諸多政務,魏堇歆前往承光殿時,忽然瞥見那塊多出來的余木。
這塊木頭險些將宋云修絆倒在地,論及源頭,卻是先帝在時便有的。
聽說是一位寵冠六宮的后君,想要每次先帝理政時都能想起他,于是故意讓人做出這樣多余的一塊。
后來那位后君早逝,先帝便沒舍得去除這塊木頭,一直留了下來。
若不是魏堇歆踏足承光殿,她都要忘了這樣一段事。
“來人。”她俯身,一用力便生生掰斷那塊木頭,對隨后入殿的宮人道,“將這個地方填平。”
奏折批至一半,文鶯便辦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