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偏偏是宋云修瀝陽難民逃至錦州,怎么偏偏讓他碰上,這是偶然,還是他早就知道,所以提前過去等
這些只是魏堇歆的疑心,一切還要等今晚一試方知。
待宋云修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榻上,承光殿里,他動了動身子,看到了新被包扎的手腕。
是誰給他換的藥
宋云修起身,一個人在承光殿轉悠了兩圈,沒有發現陛下的身影。他一想到自己正當批著折子,居然暈了過去,暗自羞惱不已,不知陛下是不是惱了他今日屢屢無狀。
宋云修眉心深鎖,正待尋找陛下身影,抬眼見幾個宮人從偏殿的方向出來,手上似乎抱著幾疊奏折,于是他便往偏殿查看。
外面并未有文鶯在,只有幾個零星的守衛,宋云修輕推開門走入其中,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探頭悄悄往里看了一眼。
書案邊,陛下正在處理政務。
他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極不自在地看向陛下,道“微臣失職。”
魏堇歆連頭也沒抬,沒好氣道“宋大人來朕這承光殿也是想睡便睡,好大的官威。”
宋云修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陛下的意思,魏堇歆又接著道“既如此,朕看你們宋家那兩個小的也不必再動入仕的心思了,反正都是如你這般。”
說罷,魏堇歆抬眸,將宋云修錯愕的樣子收入眼底。
“陛下。”宋云修抿了下唇,又去殿中央跪了下來,“微臣失職,實乃微臣之過,與家妹無關。”
一番話說得宛如泥牛入海,杳無回音。
宋云修只好原地跪著請罪,魏堇歆給他算著時辰,想著冬日里衣服厚實,再跪一小會兒傷不了他什么,等時辰一到,她才作出一派勉強放過宋云修的神色,道“起身。”
得了這話,宋云修就知陛下不會再追究了,暗自松了口氣。
“去。”魏堇歆又指了指放在案頭那摞紫色的奏折,悠然道,“拿著替朕批了。”
紫色奏本往往上呈一些要事,但又不那么要緊,往往是地方發生了什么事,地方官員已有了處理提要,交給陛下過一眼。
宋云修沒有拒絕,默默抱著那一疊奏折下去了。
魏堇歆的目光一直暗隨著他,心想就這副呆呆的樣子,之后怎么做這官竟還一做就是十年,恐怕少不了要被排擠針對。
如今朝中的大部分官員已經脫胎換骨,原先錯雜紛亂的勢力已被她盡數清繳,剩下的幾乎都是她在奪位期間招攬到的部下,個個都是虎狼之輩,正因她們知道無濟于事,所以在魏堇歆丟了宋云修這么一只兔子進狼窩的時候,沒幾個人出來反對。
唯一一個孫月槐,是為了私利,江傾海是新人,沒摸清她的脾氣,自以為是。
如今孫芹大病在床,什么時候痊愈尚未可知,孫家會不會卷土重來亦未可知,宋家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盯著,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她勻給宋云修的奏折不多,沒一會兒就批完了,魏堇歆抬眸,看了眼安安靜靜發呆的宋云修,道“若是無事,可以走了。”
“啊。”
她看著宋云修輕應一聲,手忙腳亂地起來行禮,暗覺好笑。
“微臣告退。”宋云修轉過身,面上卻是愁容不減。
若他記得不錯,前世今日,在京城四巷會有幾人出來刺殺他。前世他是一人回府,驚慌躲閃之下根本沒看清那些人是從哪兒竄出來的,后來他重傷在家又躺了許久,怎么結的案子都不知道,今晨出門,便只能囑咐云棠多帶幾個人過來。
卻不知刺客會不會因為他多帶的這幾人取消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