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久沒有因為什么東西而發自內心地愉悅過。
她深嗅著宋云修身上那股干凈的蓮香,內心似乎生出一種蠢蠢欲動,想要埋在他頸側,好好聞一聞他,吸上一吸,最好蹭上一蹭,再用力咬他一口。
魏堇歆目光赤裸,心中已經在思考宋云修嘗起來會是什么滋味。
她以前嘗過,很久以前的事了,八年之久足以讓任何味覺都淡忘。
可是在這一刻,魏堇歆的身心似乎回憶起來,回憶起那種滋味是多么誘人深入,隨之她又能聽到怎樣美妙的回音。
現在,這份可口的點心身上正流著鮮艷的甜芯,那東西讓他身上多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暖意,收斂著溫柔的父性光環,平靜而溫和地注視著她。
不受控制地,魏堇歆聞了聞他。
宋云修因陛下的動作心跳不止,他胸口好似懷著一只鹿,跳來跳去,他望著陛下明亮的雙眸,覺得那好像是天上的太陽。
宋云修輕輕動了下喉結。
“宋云修,你為何想要做官”魏堇歆問他。
宋云修輕吸了口氣,才道“微臣想獻上綿薄之力,讓天下更加清明。”
說謊
魏堇歆皺眉,他真是個騙子
魏堇歆這樣想著,一時卻分不清究竟是宋云修在說謊,還是她并不愿意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就這樣嗎”魏堇歆輕聲。
一絲淺薄若無物的涼氣擦在宋云修耳邊,順著他的領子流了進去,宋云修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顫抖。
“就這樣”宋云修不由自主垂下眉,他撐著自己身子的左臂抖得厲害,快要堅持不住了。
魏堇歆笑了一聲,然后緩緩起身。
“如此,那請太傅快些回去罷。”她瞥見宋云修雪白的雙頰上生出的薄粉,淡淡的色澤比春日里的桃花還要漂亮。
他真好聞啊。
魏堇歆只是回憶了一番,竟然又開始依戀這種溫暖干凈的氣味。
鳴鸞殿內數年鳳尾香籠罩,她其實不喜歡那樣的濃香,可離開鳳尾香,她睡不著。
宋云修走了,他走在灑滿落日金光的青云道上,準備回宋府去,宋府有他的母親,妹妹,她們大約都很愛他。
魏堇歆五指漸漸用力,發狠地抓著案牘一角,她力氣不小,這一下掰得案角都開出一絲裂紋。
如果不是多年做慣了笑面虎,魏堇歆現在的表情一定猙獰無比。
讓宋云修做太傅這件事,原來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自己以為恩賜了宋家,將宋云修綁在自己身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欺負他,折磨他
可是習慣卻很難改,看到他摔倒,她會下意識去接,知道有人想要害他,她已經習慣為他掃清障礙。
魏堇歆并不知,原來習慣是這么可怕的東西,哪怕中間隔了數載,它還是不會有半點消退。
“文鶯。”魏堇歆抿唇,她覺得自己大約是魔怔了,當務之急,是應該查清宋云修身上的那個秘密。
文鶯看了眼魏堇歆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她雙手交疊,將一串純金打造的鑰匙奉上。
魏堇歆收攏五指,從文鶯手中接過那串鑰匙。
她也應該去看看她的親人了。
這世上留下的,她唯一的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