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堇歆對他道:“把臉抬起來。”
宋云修很快照做,魏堇歆道:“若能一直做得不錯,朕許你兼任翰林院大學士之職,如何?”
“陛、陛下.......微臣如今還不夠格。”宋云修惶恐起來。
這是前世他做了五年的閑職太傅才得來的一個位子,這才第一年,若是就給他了,那天下不知又要生出多少非議。
“眼下確實不夠,再等一段時日。”魏堇歆揉了揉眉心,道,“不過馬上迎來的春祭,你總該在朕身側,與朕一起。”
在她身側,與她一起。
聽著這兩句話,宋云修心尖上跳了跳,輕聲回了句:“微臣遵旨。”
春祭之禮只需交由禮部去辦,這是幾代女帝傳下來的規程,并不必請示過魏堇歆。
尚服局又送來了新制的鳳袍,是件勾著金絲的朱色鳳袍,兩只袖子皆作鳳翼狀,衣擺乃孔雀羽所致,染成一色朱紅,齊胸處繡著精致的云紋。
魏堇歆長相本就明艷出挑,不怒自威,尚服局做衣服經常是以華美為主,是以魏堇歆的衣物之中少有輕便常服,經常是以盛裝出面。
春祭之日魏堇歆需乘華蓋鳳輦前往女媧廟,魏朝供奉最頂級的神明便是女媧,女媧像雕得精美絕倫,是一尊晶瑩剔透的玉像。
鳳輦沿途經過的地方,百姓皆紛紛下跪,不敢直視圣顏,只是今年,人們發現在隨行大臣的隊伍中,多了一個男臣。
當年宋府之事鬧得也算滿城風雨,不少人都知道這位男臣的身份。鳳輦駛過,不少百姓抬眼,便會看見他身穿煙青鶴紋服,正冠束發烏如傾墨,雪面出塵雙目清明,是人人都會稱嘆一句的人間絕色。
“啊,他便是太傅宋云修宋大人嗎?”有人輕聲詢問。
“果然姿色不凡,怪不得能被擇在陛下身邊。”
“你這是什么話?誰人不知今年殿試,這位宋大人高居榜首!”
“他那榜首是怎么得來的還不知道呢......”
這些話語,或許有一絲一毫,傳入宋云修耳中,不過他絲毫不曾在意,雙目只管追隨著前方正襟危坐的陛下。
“今年不是說要準備采選嗎?我哥哥去年就眼巴巴盼了一年,怎的沒消息了?”一年輕女子道。
陛下身側空空如也,在位三年了,后宮連個侍君都沒有,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立一位國父。
“陛下已是風華絕代,不知要如何尋得一位配得上她的男子。”
“我聽聞相府齊如玉乃是京都第一絕色。”
“真的嗎?”有人不信,“我看今日太傅便已足夠驚絕,齊如玉能比得上太傅嗎?”
這樣一句話問出來,很多聲音都小了下去,畢竟傳聞只是傳聞,卻從未有人見過這位人如其名的如玉公子,相府管教甚嚴,這齊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模樣,無人見過。
一邊的話說絕了,話題只能往另一邊領。
不少人看著群臣之首風姿綽約的太傅,很難不生遐想。
“聽說太傅是新婚之夜死了妻主,守寡至今,已有七年了。”
“唉,都說男子容貌過艷則妖,想必這宋云修,克妻啊,我可是聽說,宋云修當年出嫁之前,就已經有了婚約,那戶人家突然出事,他才改嫁的。”
“真的嗎?”平民百姓對官宦貴族的家事總是分外好奇,都伸長脖子前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