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足而眠
文鶯已然帶人前去調查女媧廟爆炸一事,皇宮里素來人少,此刻周圍靜悄悄的。
魏堇歆看著熟睡過去的宋云修,心里忽然十分安逸下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宋云修睡覺過了。
以前,她會拿抓過冰雪的手摸進宋云修的被子里,貼在他身上欺負他。每當此時,宋云修都會露出委屈又難堪的神色,便是如此,卻也不責她一句。
宋云修從來不與她吵架,魏堇歆做了過分的事,他只會容忍,后來魏堇歆年歲大了些,也更加懂事,就舍不得再欺負他了。
“咦......”睡夢中的宋云修不知夢見什么,小小地發出一聲疑惑,魏堇歆聽著覺得十分有趣,見宋云修還嘟噥著嘴,便不由上前細聽。
很多話都含含糊糊的,以前魏堇歆并未發現過宋云修有說夢話的習慣,他睡著之后很安分,連身子都縮在一起,占著小小一片床。
“歆兒怎么可以這樣......”
魏堇歆終于聽見一句口齒清晰的話,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委屈,語氣更加委屈,不知道他夢見什么,不過魏堇歆覺得大約夢里的她沒有做什么好事。
歆兒。
上次宋云修發燒,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喚她的。
他以前很少這樣叫她,每次都是被她親到羞得不行,才會軟著聲音叫上一句。
魏堇歆彎了彎唇角,她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宋云修雪白的面頰上,他極容易害羞,兩頰總是自帶三分薄紅,漂漂亮亮的。
她與宋云修分開時才十二歲,尚來不及做一些肆意妄為之事,她不曾灌醉過宋云修,不曾在親吻中撬開他的唇舌,不曾看過在□□極樂時他的模樣。
人都說酒后吐真言,當年宋云修為什么離開她的原因,她是不是只能聽宋云修親口說。
宋飛雪那日說得決絕,一句句話好似提前都編排好了一般,若是宋家真的那般趨炎附勢,宋云修為什么要替她擋那一下?他為什么不跟著宋飛雪去云州?而是要留在京都?
便算是之后她如預言書中所說,讓宋云修掌管翰林院,那又怎么樣呢?那不是一個多大的官職,也并無什么實權,而且因為宋云修男子的身份,定然會遇到重重阻礙。
他將來要幽會的那位神秘女子,會出現在京都嗎?他已經夢見了她嗎?
如若現在,那個女子還沒有出現,那為什么這個人不能是她呢?魏堇歆想。
她要把宋云修關在皇宮里,讓他寸步不得離,這次的刺客,就是個十分不錯的理由。
“嗯......”他又小幅度地掙扎起來,好像夢見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魏堇歆下意識輕握住他一只腕子,輕輕拍哄著他的左肩。
背上的傷還沒到真正該疼的時候,這會兒他能睡便多睡一會兒,否則夜里怕是難熬。
宋云修的后背被太醫縫了七針,每一針刺入他的皮肉里,魏堇歆都在看著,看見宋云修疼得冷汗涔涔,幸得他暈了過去,否則他這樣愛哭的人,怕是忍不住。
宋云修。
魏堇歆于心間默念著他的名字,她在想,他是不是專程進宮來勾.引她的?畢竟她之前已然問過宋飛雪一回話,也許宋家覺得她對宋云修仍有舊情。
因此宋云修來賭一把,萬一她又看上他了,豈不是就能被封為當朝國父。
不,不對。
魏堇歆很快否決了這個打算,她要讓他做最低賤的侍人,夜夜替她暖床,最好再懷上她的一個孩子,然而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升他的位份。
魏堇歆想象著宋云修大著肚子哭哭啼啼的模樣,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就是應該如此,讓他懷上她的孩子,一輩子也掙不開她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