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修立即感同身受,他雖與陛下都沒了父親,但是這些年,他好歹還有母親和妹妹們,可是陛下一直是一個人,這些年,陛下一定過得艱難。
宋云修起身道:“要不,微臣去要壺酒來,陪陛下喝一杯罷。”
借酒澆愁,總也是個法子。
魏堇歆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又不會飲。”
宋云修想了想,撒謊道:“微臣會一些的。”
然后他便不再等魏堇歆回復,轉而去找文鶯要酒了。
殿內,魏堇歆晦暗的神色微變,明艷的紅唇輕輕一勾。
真好騙啊,魏堇歆這輩子就沒騙誰騙得這般順風順水過,她都不用提酒,宋云修竟自己就說出來了。
想要方才宋云修憂心忡忡離去的模樣,她心尖上忽然軟爛又酸疼,而后輕聲道:“實乃朕之良配。”
魏堇歆一個人坐等了半晌,看見宋云修一手拎著一個酒壺進來,模樣可愛極了。
酒杯有現成的,宋云修將酒壺放了下來,道:“微臣先敬陛下一杯。”
還不及魏堇歆回話,他就仰頭喝下一杯。
他喝得急了些,嗆得自己咳了數下,眼尾都帶上紅。
魏堇歆嗅到那股甜香,就知他拿的是西域葡萄酒,此酒味甘醇厚,但是后勁足得很。
“葡萄美酒,應以夜光杯來品最佳。”魏堇歆懶聲道。
宋云修垂目頓了頓,又起身去找文鶯要杯子,帶回來的夜光杯比之前的酒杯大上兩倍不止,一時有些心虛。
他默不作聲地倒酒,醇紅的葡萄酒釀盛在粼粼翠色的夜光杯中,閃著月色清光。
魏堇歆終于拿起酒杯,將杯中酒釀一飲而盡。
宋云修見陛下飲盡,自己也只好飲盡,兩人也沒什么說法,沉默著對飲許久,這么個喝法,加上杯子大,一壺酒很快見了底。
文鶯許是知道葡萄酒的酒性,沒有將裝葡萄酒的琉璃瓶拿給宋云修,而是給了兩個這樣的酒壺。
魏堇歆掃了眼兩靨已生薄紅的宋云修,道:“朕再去取些,你坐著等朕。”
見宋云修點頭,她便去了,離開又回來,魏堇歆看著桌上另一個空著的酒壺發愣。
“宋云修!?你全喝了?”她一把拿起桌上的酒壺搖了搖,空空如也。
垂眸再看他,兩靨灼如紅梅,連眼神都迷離起來。
他似乎還清醒著,喃喃道:“微臣以為陛下不喜歡酒壺裝的酒......”
他以為她嫌棄他了。
魏堇歆抿唇,她放下手中的琉璃瓶,彎身將宋云修抱了起來,他喝得渾身上下都漫上葡萄的甜香。
“傻子。”魏堇歆低聲一句,攬著人上床去,丟了他的鞋襪,輕輕捏了捏宋云修的腳趾。
“朕不會嫌棄你。”魏堇歆道。
宋云修已經開始迷糊了,他連腳趾都不知道蜷起來,似乎是覺得熱,拿自己光滑的腳底蹭在魏堇歆冰涼的衣料上。
“陛下...不要難過,微臣盡心服侍的......”他呢喃著,微闔的雙目注視著魏堇歆,那樣乖巧,魏堇歆貼身上去啄吻他一口,親到滿口的甜香。
“嗯,朕不難過。”她邊回答著,邊給宋云修解衣,好讓他涼快一些。
宋云修沒了什么動靜,似乎是睡去了,魏堇歆微嘆一聲,暗道她原不該生出這番捉弄他的心思,便去以熱水浸濕帕子,給宋云修擦了擦臉和手。
剛要走時,一雙手臂便纏在她腰間。
“歆兒不走。”他軟著聲音,宋云修今年二十歲,音色清冷,但是他這一聲,忽然就讓魏堇歆回到了十幾年前,半大的宋云修跟在她后面奶著聲氣的時候。
她輕拍在宋云修手背上,“你拿什么換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