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駐之時,穆曉霜幾乎快力竭倒地,池醉及時托著她才沒有狼狽得坐到地上。
顫抖的氣息波動如絲如縷,閻攸寧看向一個方位,沉聲道:“出來吧。”
池醉和穆曉霜面面相覷,心神一凜,立馬也看過去。
只見鱗次櫛比的雪松間,緩緩走出來一個膚白衣白發白,渾身皆白的女子。女子容顏嬌美,無表情的臉透出七分楚楚可憐,但太過慘白的膚色使其平添三分滲人,削弱了那份天姿國色,讓人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穆曉霜見到女子時愣了愣,感嘆道:“她好美啊。”
她一直覺得自己算是長得不差的,整個婆海剎能比上她的也就只有池醉,至于修真界,她多次在外也見過不少容貌驚人的女子,卻從未有過此刻心靈都被撼動的感覺。
池醉看了女子一眼,余光看到穆曉霜愣怔的神色,眸光閃爍了一下,轉瞬即逝,又將注意力放到閻攸寧身上。
極寒界確實和巫祺然的血脈有所聯系,一旦極寒界出了什么事,巫祺然可通過靈識第一時間對此地獲得感應。然而,巫祺然至今還未現身,結果不言而喻。
“這位仙子,我等只求一株冰魄銀草,不知能否割愛?”閻攸寧直白地說道。
“你明知我是誰,故作不知,又是意欲何為?”女子唇未啟,空靈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強大的威壓隨之而來,另外兩人看著無動于衷,似乎只有穆曉霜被壓得喘不過氣。
池醉呼出一口氣,白氣吞吐而出。
已入化神前期的他,未料到還會陷入此種束手束腳的境地,而在這般的冰天雪地,他一直在默默運行冰巽水冥功,等待一個反擊的機會。只是,靈力不斷恢復的同時,丹田內卻是隱隱作痛。
閻攸寧悠然一笑,身側的右手兩指并攏輕輕一劃,旁邊二人身上的壓力頓減,他沒有被戳破的緊張,坦然道:“我確實可直接搶奪,就算是仙子也阻擋不住。但靈識生智,千年難得,更何況是仙子這般厲害的靈識,萬年都不能生一,自然不能太過魯莽,擾了仙子的安生。”
既然進入了極寒界,閻攸寧便有信心得到冰魄銀草。
如若巫祺然出現,就算有地界加持,但更勝一籌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閻攸寧前世大半輩子在刀尖上討生活,為天材地寶鋌而走險更是常有的事,他總會做好最壞打算,如果每次都懼怕什么,那只會一事無成。
“你這修士,方才可是直接將我分神毀了。”女子譏笑道。
“攸關徒兒性命,我無法作壁上觀。”閻攸寧說道。
“你徒弟先前卻是護你的緊。”女子顯然想起了閻攸寧剛才所處的位置,“你到底是何修為?”
“煉虛前期罷了。”閻攸寧說道。
“怕是不止吧。”女子語氣是肯定的,卻沒有刨根問題,而是說道:“極寒界的冰魄銀草同一時間只會生長兩株,一株摘去后,直到另一株摘去才會在百年后再度生長另兩株。如果我真將冰魄銀草給你,巫祺然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直呼魔主名姓,這靈識真是膽大包天。
當然,這話穆曉霜只敢在內心腹誹,她還沉浸在左丘珩真實修為的震撼中,輕輕扯了扯池醉衣袖,悄聲感慨道:“池護法,你師父真人不露相,我現在覺得他沒有一下子弄死我,已是上天垂憐我了。”
池醉食指抵唇,警告穆曉霜噤聲,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閻攸寧。
穆曉霜連忙捂住嘴,另外覺得池醉這樣子真是難得。
她很少見池醉這般專注地注視一個人,就算是魔主講話時,池醉也就是垂著頭,叫人不清是何表情。此時此刻,一直仿佛寒潭般的目光終于有了柳葉眼的美感,給人一種半含秋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