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那熾巍派的圣女,風采無人能敵。目前這修界,大概也就秦微惜能夠與之相比,但因為在修士眼里,圣女仍舊純潔無瑕,自然更受他人歡迎。
此時的閻攸寧還不知以后,聽聞衡敘的話語,他與二人分別后便前往了曾經居住多年的院邸,見到了偶爾來此打掃的席安康。
人到中年的席安康看不上沒有想象中精神,比一般的中年凡人還要蒼老,他看到閻攸寧喜出望外,有些灰敗的臉色浮現了些許神采。
當得知師父的仇人已死,席安康愣愣地聽完后忍不住流淚滿面,直接跪地磕頭,腦門撞在地上砰砰作響:“多謝上官仙長,師父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凡人生活的凡俗界打聽不到任何修界的消息,對他們而言,修界遠在天邊,是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仙人的世界”,而修界人人皆知的事,席安康一概不知。如果不是閻攸寧帶來這個消息,席安康將會帶著遺憾入土。
閻攸寧受了席安康的跪拜,待對方起來后讓人坐下,等席安康不再氣喘吁吁后,并未寒暄,直截了當地問道:“池醉偶爾會回來這里嗎?”
席安康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是的。”
他一五一十地告訴閻攸寧,池醉前前后后一共回來過八次。
等聽到閻攸寧問當年自己離開,池醉是什么反應時,席安康愣了愣,微微垂眸道:“池仙長修行順利,過得很好。”
“他讓你說的?”閻攸寧并不意外。
席安康驚訝地看向閻攸寧,意識到瞞不過閻攸寧,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沉默不語,而后聽到了一件足以顛覆他這么多年認知的事。
“我與池醉曾是師徒,現為愛侶。”閻攸寧言簡意賅道。
席安康瞠目結舌,啞然許久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縱然心里有震感和許多疑問,最終只是沙啞地說出了閻攸寧曾經不告而別后,他見到的池醉的另一面。
那冰冷面容上泛著紅色的眼瞳,里面是令人望而卻步的驚濤駭浪。閻攸寧離開的同時也帶走了原先落在池醉身上的些許暖陽。
池醉像一只僅剩下黑暗再無其他的困獸,整個人都深陷在陰霾里,無人敢伸手拉扯他,而他也再不需要其他人。
“上官仙長,恕小人大膽,這數次見到池仙長的時候,小人覺得他像是獨自背負著千斤重擔,就算什么都不說,可能是待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偶爾會透露出一種不能如愿、不得所欲的苦痛。”席安康說道。
閻攸寧聽在耳里,面上依舊波瀾不驚,然而卻知道,原本冷硬的不曾進駐任何的人心真的悄然走入了青年的身影。
時至今日,他才覺得心疼。
好在,為時不晚。
既然說到這里,而且上官仙長更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知道兩人是愛侶后,席安康便不再隱瞞,繼續道:“自從上官仙長您離去后,池仙長到了夜間,便會待在你的房內直至天亮離開為止。”
閻攸寧挑了一下眉。
該說的話已說完,席安康察言觀色,知道閻攸寧接下來更想一個人獨處。
他人到中年,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正要起身,卻見上官恒忽然伸出手,手掌上是一顆仿若帶有流光的瑩潤丹藥。
席安康呆愣愣。
“席安康,我知你重病纏身、時日無多,你與我們也算舊識,這丹藥可再續你二十年性命,拿去吧。”閻攸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