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康嘴唇顫抖,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然后再次跪地道謝。是人都想長命百歲,當他知道自己確實時日無多自然痛苦無奈。他希望能陪伴家人更久,但見到上官恒卻并沒有祈求延壽的心思,對方是修仙人,卻沒有義務幫助他一個凡人,然而,上官恒卻真的出手了……
不論上官恒能讓他過多久,都是席安康賺來的,沒想到竟是續命二十年,他欣喜若狂。
席安康明白人要知足,再次磕頭道謝,把該說的都說了后輕聲告辭,關門之際,看到上官恒走向房門的背影,心里不禁祝愿兩位仙長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閻攸寧打開門,房內還是他離開前的光景,熟悉的平頭案上擺著幾本熟悉的書,閻攸寧不過是看了一眼,最終,目光停在了案上顯眼的畫軸上。
畫軸被人刻意卷了起來,閻攸寧將其展開,一看那運筆和旁邊的字跡便知是池醉的畫作。
而畫的并非是什么人物,竟是閻攸寧過去時常把玩的梅花扇,扇面的梅花栩栩如生,有含苞待放的,有怒放艷麗的,有凋謝紛飛的……
“師父,您為何喜歡扇子當法器?”
和閻攸寧相處日久后,池醉終于放開了些許,有一日,瞧著他手里的扇子,別有意味地忽然提了這個問題。
那時,他們已經朝夕相處三年有余,少年的容貌已經長開,堪稱絕色。
閻攸寧展開扇子挑起池醉下巴,扇面上紅色的梅花映襯著青年白皙姣好的面容,真如人面桃花相映紅。
他微微一笑,在青年認真注視等待解答的目光中,閻攸寧戲謔道:“當然是為了此刻欣賞為師徒兒的相貌。”
那一刻,青年瞳孔微縮,瞬間又恢復常態,隨后吐出一口氣,微微撇過腦袋,將下巴從扇面上挪開,垂眸苦笑道:“師父,您別打趣我啦。”
“你都說了為師的名字和那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一樣,那魔頭定是陰晴不定的性子,絕對不會用扇子裝什么悠閑自若,有了扇子,你是不是就不會搞錯了?”閻攸寧表現出了一瞬的認真,轉瞬即逝,又扇著扇子,笑瞇瞇道:“最關鍵的是為了附庸風雅,你看,多瀟灑。”
誰知青年定睛朝著扇面好一會兒,忽然凝眸看向閻攸寧,鄭重道:“師父,就算你與魔頭容貌一樣,徒兒亦絕不會錯認。”
池醉的眼神仿佛在說,他已經將閻攸寧記住了。
……
修行無歲月,轉眼流年過。
逆塵教上空電閃雷鳴,中九道藍雷劫不斷閃現,一道接著一道,一道又比一道狠,那聲勢的可怖程度讓所有教眾都驚恐萬分,就怕一個不慎被雷劫劈到魂飛魄散。
好在閻攸寧在后山守著,給教眾帶來了十足的安全感。
半年時間,后山洞府上空從未安寧,除了藍雷劫便是一道身影站在雷劫外,守護著其中渡劫的那人。
從夏末到入秋,從秋季到入冬,藍雷劫緩緩消散于天際,終于還逆塵教一片安寧,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氣。
池醉仍在穩固境界,還未出關,但他渡劫成功,順利踏入合體前期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相對而言,仙尊宿承宣卻依舊毫無動靜,當正道惴惴不安之際,玄微派洞府上空倏然出現紫色雷云盤踞,給人看一眼便有神魂俱滅的壓迫感。
一下子,正道沸騰。
玄微派更是嚴陣以待,忐忑的等待仙尊成功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