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瀾思忖了一番后,強迫自己忽視了心里那份糾結,而是寬解自身,反正嚴泊和荀歷想的都是將冰魄銀草送給他,最終都是對她有益。就算荀厲再目空一切,也不會為了樣東西做不可饒恕之事吧?
想至此,顧瀾瀾點了點頭。
這片密林枝繁葉茂,又都是百丈高的樹,還被設下了禁止御風飛行以及使用飛行法器的陣法,于是眾人直接躍上枝丫,腳尖輕點快速地行進,一個時辰后出了密林,而后柳浩琨拿出一艘飛舟,四人站上飛舟,剛站穩,飛舟便飛快地前行。
上官恒吃完了剝好的花生,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剛要自己剝殼,就見閻飾一掌蓋在上官恒滿是花生的手上,翻了下手掌,花生盡數落到閻飾手里。
“我來吧。”閻飾道。
閻飾把剝好的花生抬手喂給上官恒吃,上官恒側著頭目不轉睛看著閻飾。
直到閻飾覺得不對勁停下手問道:“怎么了?”
“我以前怎么說過。”上官恒說道。
柳浩琨剛好收到了關于嚴泊最新的方位,顧瀾瀾連忙看過去,剛看完抬頭之際,恰好看到船頭的兩人又剝起了花生,隨后便看到上官恒臉上看到近乎嚴肅的表情。
這是遇到上官恒,她首次在這個好像永遠眉眼含笑的人臉上看到認真。
閻飾愣了下,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頭看了看手里帶殼的花生,分了一半后放到上官恒的手掌上,他微微抬頭與上官恒四目相對,長長的眼睫顫了顫,眼眸里仿佛有著一種易碎的脆弱,但因為有人呵護著變成了柔軟。
閻飾有些淺色的唇勾了勾,道:“那你的剝給我吃。”
上官恒這才又展顏笑起來,一面剝著花生,一面抬眼看著閻飾問了一個讓顧瀾瀾不明所以的問題:“還可以嗎?”
閻飾又輕輕地笑了笑,瞧著上官恒,鄭重道:“有你在身旁,是我過去從未想過的,過去我一人可以,如今更覺得自己所向披靡。”聲音漸輕,舒緩道:“如果不是有他人在一旁,我想……”欲言又止,卻又好像都在眼里。
上官恒了然于目,寬闊的大袖倏然展開,直接遮擋了顧瀾瀾和柳浩琨的視界。
而在大袖的另一邊,兩道身影靠得極近,片刻后,黑色大袖垂落,露出上官恒和之前毫無二致的側臉,再看閻飾,則有艷色爬上白皙的耳尖和面頰,但因為閻飾快速轉了頭,只剩下一個后腦勺可看。
上官恒眉目含情地凝視閻飾,即便他眼前人的面容普通至極,在他眼中仿佛都帶著極致的春色。
顧瀾瀾竟一時看呆了。
柳浩琨負手而立,當看到兩人毫無顧忌的親密姿態,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竟然冒出了些微的不悅,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讓他愣怔半晌,隨后馬上意識到不對,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移開視線,看向一望無際的天。
顧瀾瀾感嘆道:“他們的感情可真好。”
女子悅耳的聲音在柳浩琨耳邊響起,他聞聲轉頭顧瀾瀾,看到女子眼里帶著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艷羨,還偷偷地瞧著他。
柳浩琨忽而憶起當年急切向顧瀾瀾表明心意的自己,再思及此刻對自身莫名的厭棄,似有滔天大浪掀起打在心上,他深吸一口氣,卻仍有窒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