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
顧瀾瀾作為現代人活了二十四年,居然在這里為了活著而想舍棄尊嚴,在當她表示自己得想想時,柳浩琨便出現了。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柳浩琨猶如天神,她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由。
然而,不知為何,柳浩琨看向她那一眼中竟毫無情誼,有的仿佛只是在拯救一個凡人的憐憫,而非對受了折磨的愛人的疼惜。
一時間,惡寒遍布全身,顧瀾瀾突然覺得不認識柳浩琨了,也無法信任柳浩琨了。
可柳浩琨確實是來救她的啊。
……不論如何,只要能救她出這牢籠,就算柳浩琨與原來不同,那也遠遠比委身于人做爐鼎茍活要好。
思緒急轉,這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顧瀾瀾仿佛才意識到柳浩琨來到了此地,神色從呆愣轉變成凄哀,柔弱無力又楚楚可憐地喃喃道:“浩琨,救我……我不想做爐鼎,我不想死……”
女子的發絲凌亂,幾縷長發粘在臉上,眸中帶淚,原先如牡丹花般艷麗的容貌平添柔弱,顯出勾人心魄的美麗,如此我見猶憐的模樣就算是郎心如鐵的人都會動容。
顧瀾瀾的話確實激起了柳浩琨波瀾不驚的心湖,憐惜更甚,然而這時并非說情話證明什么的時候,柳浩琨看向看守的十人,他們看似全沒動搖。
畢竟都是要沒命的人,聽不聽講道又有何用。
柳浩琨也不意外,又道:“諸位明知等待自己的結果是什么,為何要如此聽命于人?如今老祖不在,趁此機會離開,說不定還有獲得一線生機。”
“結了死契又如何能有生機?”有人嗤笑道,臉上滿是對這個掌門首徒的嘲諷。
趙炳虎緊握長/槍法器,一身玄微派服飾外加一鎧甲,看著便覺不好接近,他望向柳浩琨,很是大義凜然道:“師侄,我知道你與圣女相識,然,此次圣女命里有此劫難,避無可避。”
“趙師叔,您怎么知道您的元嬰大圓滿再也無法突破?”柳浩琨鎮定道,“修士都知那魔尊池醉是相克的水火靈根,連他都有辦法修行如此快速,難道您不認為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嗎?”
趙炳虎愣了下,隨后哈哈大笑道:“師侄,你這是讓我入魔道嗎?”笑到最后,笑聲漸冷,冷哼一笑,他目光如劍地盯著柳浩琨,“師侄,今日就算魔頭池醉真有法子讓我突破元嬰期,我也會誓死鎮守在此地。”
趙炳虎以為柳浩琨還是元嬰大圓滿,他身邊有九個不同修為的幫手,柳浩琨又沒了那把銹塵七圣劍,趙炳虎自認柳浩琨根本不可能從他們手上獲勝。
“老祖有趙師叔做弟子,真是他的福氣。”柳浩琨笑著道。
話音落下之際,隨著柳浩琨的長劍而出,另一道閃爍冰冷劍光的長劍毫無預兆地襲向趙炳虎。
竟有隱在暗處的人!
而柳浩琨控制的飛劍瞬間一分為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分別守在九個八位的同門。
法力附加的長劍刺目至極,看一眼眼睛仿佛都疼痛不已無法睜開。
九人防御之際,亦開始攻擊。
有人注意到,顏色各異的術法像是被困在這方地界之內,當余波即將波及到旁邊的山勢時,卻好似被屏障阻隔。
他們驚異的瞪大眼,但下一刻面臨柳浩琨的攻勢,容不得再走神。
而另一邊的趙炳虎亦發現了這點,知道有大能來此,還可能是這個隱身不現之人,也不容他多想,接下來他就發現對方像是熱衷于戲弄他一般,明明每一招都帶著能讓他粉身碎骨的威勢,臨到擊中他的時候卻又收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