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蔣施雨那兒,雖然當時是爽到了,可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特別不舒服,特別低落。
這點低落,不知道是因為高中齊言洲的那點早戀傳聞,還是因為別的。
或者干脆只是因為,都這個點了,家里都還只有她一個人。
偌大又靜謐的空間下,仿佛能把某種她從來不愿意面對,也不想承認的孤單情緒無限放大。
穿著睡裙的秦卿在床上翻了個身。
這個男人,這個之前還答應過要追她的男人,自己說過的話,別說轉身了,估計一掛上電話就給她忘了!
要不是他們現在是已婚關系,就憑齊言洲這個樣子,別說早戀了,晚婚都沒他的份!!
氣憤夾雜著莫名委屈,秦卿哪里睡得著。
攥著手機,又看了眼有沒有自己的消息。甚至開始懷疑家里的網絡有沒有問題。
很好,還是沒有。
氣得鼓了鼓嘴,秦卿翻滾著把臉埋進枕頭里,臥室又重陷安靜。
黑暗里的聽力,異常敏銳,秦卿一下子聽到電梯往上運行的聲音。
對齊言洲的腹誹聲討暫時停止,秦卿撐著床墊半坐起來。
正下意識曲腿挪了幾下準備下床,又停住了動作。
憑什么他大半夜的回來,還要她去遷就著看他啊?
不就是一天沒碰面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南北半球陰陽作息的夫妻,一年都見不到幾面呢!
只是,耳聽著電梯聲停下來,秦卿卻又被懊惱包圍了。
卸力似的自由落體掉回床墊上,郁悶地鼓了鼓嘴,甚至覺得鼻尖有點兒泛酸。
秦卿啊秦卿,你怎么就……那么別扭呢嗚嗚嗚。
門外意外出現的漸近腳步聲,又跟回血似的把已經躺平的她,從床上刺激得緩緩坐了起來。
“?”秦卿確定是朝她這兒來的。
這回終于輕手輕腳地下床,秦卿慢慢走到門邊,貼著聽了兩秒,抓準時機一氣呵成旋開門鎖。
“……?”門外齊言洲手腕抬起的動作一頓,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姑娘。
睡裙微褶,頭發有點兒亂,眼眶帶著點剛睡醒的紅意,仰臉看著他。
“吵醒你了?”抬手揉了揉她發頂,齊言洲下意識放低了聲音,溫聲問她。
男人站在廊燈下,頭發被暈黃暖光勾出一圈重金色的光暈,眉眼笑意都柔和了兩分。
摸在她腦袋上的指節,帶著融融暖意。
一整晚冗雜難懂的莫名情緒,仿佛在這一刻都消散得只看見淡淡青煙。
秦卿抿了抿唇,搖頭說:“沒,我正好起床喝水。聽見有聲音以為進賊了,就開門看看。”
“……”氣音似的無奈輕笑,齊言洲不走心地夸她,“那你膽子倒是挺大。”
挑挑眉,眼神往他手里的小禮品袋上瞄了兩下,秦卿涌上點小小期待,磨磨蹭蹭地問他:“那個……給我的啊?”
她沒猜錯的話,齊言洲今晚估計是準備做個圣誕老人,把禮物給她掛在門把手上就走啦。
齊言洲好笑,提了提袋子,懶洋洋地反問她:“還能給誰?”
“……哦,主要是吧,”眼珠子轉了下,壓住愉悅情緒,秦卿覺得應該趁此良機,再暗示他一下,“我覺得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自作多情。就好比我有個同事……”
秦卿一本正經地開始起頭。
面對小姑娘這種“我有個朋友”句式的開頭,齊言洲舔唇,壓了下嘴角弧度,低了低下顎,示意她說。
“之前有個男的,一天到晚給她發消息,說多么多么喜歡她,說我同事簡直是在他心里種了顆愛情的種子。死活要讓我同事給他個追求機會。結果等我同事終于說那行,你來接我下班回家吧,我們可以先試試,你猜那個男的怎么說?”秦卿問他。
“嗯,”齊言洲挑眉,陪著她演,“怎么說?”
“呵,”秦卿冷笑一聲,雙手抱臂,“他說呃——可是今天在下雨誒。”
齊言洲:“……”
秦卿:“哈!他是怕自己淋了雨,我同事在他心里生根發芽頂穿他心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