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撓撓臉,秦卿囁嚅道:“那、那我們快進去吧。”
齊言洲彎唇,無聲笑,直起身的時候,瞥了眼她撓完臉正垂下去的左手,不動聲色地順勢牽起,然后淡聲道:“好。”
“?”秦卿倏地咽了一口。
差點噎到自己。
男人指腹和掌心的溫熱,一路順延,熱度很快攀上耳廓。
啊呀,這……都牽手了,接吻還會遠嗎?
都接吻了,那什么還不是自然而然?
“……?”秦卿你住腦,住腦好嗎!還有正經事在等著你啊啊啊!大白天的我們想點健康的好嗎?!
使勁閉了閉眼睛,秦卿跟著他往里走,又忍不住迅速偷偷瞥了齊言洲一眼。
男人側臉輪廓清晰凌厲,唇角邊的笑意卻溫情淺淺。
秦卿低頭,悄悄彎了彎唇角。
其實,她也不是沒被齊言洲牽過。但小時候那種幼兒園小朋友過馬路的手拉手,跟此刻到底是不同的。
車禍醒了之后,秦卿總隱隱覺得,齊言洲和記憶里的少年,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即便從前桀驁不馴,風發恣肆,可極少會看見他身上冷硬尖銳的一面。
但她現在可以確定,他本質,還是個溫柔的人啊。
至少,對她來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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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樓主建筑的拱形門,也是自動的。
齊言洲側身將她讓進去。
“來了?”小洋樓單層面積并不算大,此刻錢信柏坐在一樓客廳沙發里,正擺弄著茶幾上的一套茶具,“我院子里的花好看嗎?”
熱霧氤氳,茶香渺渺。
錢信柏這話,是看著秦卿說的,臉上還帶著長輩看小輩的調侃笑意。
秦卿有點不好意思,又因為錢信柏這點自然流露的親近和善意,始終提著的心,這會兒終于落回去不少。
笑瞇瞇地撓了撓臉,秦卿點點頭說:“錢教授好。”
他們兩個在院子里是磨嘰了一點哈。
錢信柏笑了下,也沒起身,對著兩個年輕人偏了偏下頜:“過來自己找位置坐吧。”
沙發是個l型的組合款。
繞著茶幾,一張單人的錢信柏正坐著,還有一張三人沙發,秦卿和齊言洲自然坐到了一起。
普洱琥珀色的茶湯,從紫砂壺肚里依次淌進小茶盞。
錢信柏同時說:“言洲以前就常提起你,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還采訪過我一次。那次的報道內容,我就很喜歡。他昨天把你以前做的一些文章,分類整理發給我看了下,很多觀點我都贊同。比如那個,vr技術或許是為娛樂而生,但并非只能為娛樂而活。在醫療領域的培訓,手術實驗,都是很有潛力的方向。”
“他最近在做的那個項目,平城那家做vr手術機器人的公司,數據就是我們實驗室做的。所以他一提,我就說得當面和你聊聊。”
這個說法就極巧妙。
既表明了齊言洲在里面起的作用,又讓秦卿覺得錢老肯見她,不光是因為齊言洲的關系。更因為她自身的能力。
“謝謝錢教授。”秦卿彎唇,溫聲道謝。
又忍不住側頭瞥了眼齊言洲,無聲對他快速道:“謝謝言洲哥。”
齊言洲挑了挑眼梢。
文章和報道他承認。但從前就一直在錢老面前提起秦卿……倒是真記不清了。
“嘗嘗。”錢信柏示意秦卿。
“好。”秦卿乖乖捧起茶盞。
見她嘗了一口,錢信柏又問:“好喝嗎?”
秦卿點點頭:“好喝的。至少得是十年以上的青餅了吧?”
“嗯,”錢信柏又給她倒了一杯,慢悠悠道,“言洲這個人呢,就是生意場上浸多了,變得太周全,和他高中那會兒的性子差了不少。”
秦卿捧著小茶盞微怔,不知道錢信柏這話,是覺得齊言洲這種轉變好,還是不好。
“比如這個茶葉,”錢信柏看向秦卿,像是玩笑道,“都是他平時叫人送來的。但他自己上門的時候,就會按照我喜歡的樣子,什么都不帶。”
秦卿又愣了下,偏頭去看齊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