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鞋是別人送的,小了半碼,走路非常不舒服。卻還是只能過去,這單她都等了半小時才輪到。
卻在快走到時,遠遠看見臨時車位上停下一輛搶眼的黑色越野車。
車門打開,男人長腿支地,下車。
神情懶散疏淡,襯衣袖口也隨意挽起,鏡片后,視線落到甜品店的玻璃幕墻處,闊步而去。
蔣施雨一愣,心跳快了一下。
男人從樣貌到家世,仍同求學時一樣出色。高中畢業后,她卻極少有機會,能再見到他。
本以為和秦卿一樣進了廣電,這樣的機會能多一些。
倒沒想到,這對高中時什么流言都妨礙不了感情的青梅竹馬,結婚之后會那么塑料。
唇角不可抑制地暢快扯了一瞬,正欲抬腿,卻看見秦卿從店里走了出來。
蔣施雨一頓。
離得還有些遠,她聽不清秦卿笑著對齊言洲說了句什么。
卻看見言洲彎起唇角迎了上去,又微彎腰,像在看她提的是什么東西。
等秦卿提起紙袋湊到他臉下時,男人又倏地直起身,笑著抬了抬眉眼,一副很嫌棄又不想說的樣子。
那神情,同對旁人的淡漠疏離,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又仿佛同這兩年的齊言洲,也不是同一個人。
手指不自覺地捏緊手機。
憑什么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老天爺都要直接捧到這位大小姐面前?
直到看見倆人上車,尾燈匯入車流,蔣施雨給網約車去了電話:“你人呢?”
“你怎么回事啊?晚高峰啊大姐!不是提前那么久就給你打電話了?等待超時了呀!我就走了!你再叫一輛吧!”
司機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蔣施雨咬牙,又忍不住想——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這兩個人又成了高中時的樣子?難道是……那場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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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社里不少人也聽到了風聲。
向陽站錯隊,原本并不被大家看好的張副總編,不出意外,就是《商業壹周刊》下一任總編。
周一下午,向陽更是把秦卿單獨叫去了辦公室。
向陽肯定不會開心,但畢竟也是老江湖,臉色看不出太多情緒。
等人落座,先說了番漂亮官話:“我相信你也聽到消息了。不管將來誰是總編,《商業壹周刊》的創刊宗旨——做大家都看得懂的財經雜志——都是不會變的。況且,你也是這個行業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張……副總編針對誰,也不會為難你的。”
結果,秦卿非常直白地說:“老大,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直接說吧,這么迂回的風格都不像你了。”
“……”向陽無言,臉色一垮,終于開門開門見山,“其實《每周財經》一直在和我接觸。他們那里還缺個副總編和主編,反復問我有沒有興趣。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就想問問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呀?”秦卿垂眼鼓了鼓嘴,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大不了讓我老公,把雜志社買下來唄。”
——“總裁,這個秦姓小記者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如此猖狂,要不要換掉她?”
——“我老婆,你有意見?”
她又不是沒看過這樣的小說。
“啊?”向陽聽她嘀嘀咕咕,又沒聽清,忍不住問,“秦卿你在說什么?”
“……啊,”秦卿回神抬眼,一本正經對她說,“老大你也知道的,我當初就是喜歡我們雜志做的內容,就是你說的創刊宗旨,才來的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