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熱絡氣氛間,又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無端讓人不舒服。
偏頭掃了四周一眼,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了?”范棠小聲問她。
“沒事,”秦卿說,站起來拿上小手袋,“我去補個妝。”
站到洗手間長鏡前,秦卿看了眼還挺完美的底妝,拿出口紅。
鏡子里卻驀地進來一個人影。
“……”秦卿看清是誰,不客氣地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繼續補口紅。
為什么有些人,總有不想做人想做鬼的潛質。
“真巧。”蔣施雨說。
秦卿沒看她,并不覺得。
“你們現在,”把手湊到感應水龍頭下,蔣施雨說,“關系不錯。”
秦卿瞥了她一眼。
水流聲下,蔣施雨笑了笑:“這種靠利益維持的感情,能長久嗎?”
“……?”秦卿都快被她氣笑了,輕呵一聲,“那不然呢?靠介入別人婚姻的感情才能長久?”
水聲一頓,秦卿看見她鏡子里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秦卿是知道她家大概情況的。
蔣施雨現在的父親,在圈子里也算有姓名,卻并非親生,而是她們兩姐妹的母親在生父過世后,帶著十幾歲的女兒嫁過去的。
本來也是正常嫁娶,偏偏她母親,是繼父原配生病臥榻幾年間的護理。原配過世后就無縫銜接,上面兩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也反對過,她繼父還是娶了。圈子里那些貴婦人說起這事,總有心照不宣的不屑。
秦卿沒有隱射她母親的意思,只是單純在說她,對方卻并不這么認為。
蔣施雨笑意有些扭曲地看向她:“你沒有介入別人的感情?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秦氏大小姐的身份,齊言洲會和我分手和你結婚嗎?”
秦卿收好口紅,面色平靜道:“哦,所以你也知道,現在我和他是夫妻。”
她已經被仿制品陰差陽錯地騙過一回,不想再對任何事情妄下論斷。
扯了張擦手紙狠狠擦著手上水漬,蔣施雨像無意識地在說:“為什么你們都要擋在我前面?就因為她從小身體不好,柔弱得像顆菟絲花,大家就都要讓著她慣著她?憑什么?”說完,又勾了勾唇,低咒似的,“再多人寵著又怎么樣,還不是沒有那個福氣,早早死了嗎?”
秦卿瞇了瞇眼睛,知道蔣施雨說的那個“她”,是自己姐姐。
此刻,她在對方眼里看見尖銳的偏執。
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也不想聽她剖析心路歷程,秦卿沉默轉身。
蔣施雨卻擋住了她去路,面上又恢復了平靜:“要不是他失憶了,他怎么會喜歡你?”
秦卿頓了頓。
有人的地方就沒有秘密,她和齊言洲的事情有風聲傳出去也不奇怪。
秦卿未置可否,笑著反問她:“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從前不喜歡我?”
“我……我有證據,我有證據。”蔣施雨低頭,開始從包里拼命翻東西,拿出一本筆記本要給她。
秦卿看著她近乎偏激的行為皺了皺眉,偏身讓開,沒有接,淡聲道:“不用了,我沒興趣。”
說完就往外走。
身后的腳步聲卻跟了上來。
蔣施雨像是被她的淡然激怒,一把抓住她胳膊:“憑什么你總能在我面前這么高高在上?!”
“憑什么他齊言洲一句話!我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憑什么她為了要在丈夫面前扮真情,扮什么都不圖!就要虧待我?!”
“怎么又是你?!”范棠和陳奕辰見秦卿好久沒回來,正好過來看見這一幕。
陳奕辰皺眉,拉過秦卿擋在身后,無聲看著蔣施雨。
“你怎么陰魂不散的?到底想干嘛?”范棠也插過去問她。
哪來那么多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