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合法地耍流氓◎
齊晉易看向齊言洲時,秦卿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忍不住怔了下。
她記得小時候,齊言洲和這位小叔叔的關系可以稱得上親密。可現在,卻并沒有預想中叔侄許久未見的驚喜。
齊言洲垂著眼,唇線繃緊,臉上神色是淡漠的。可又和以往那種淡然的疏離不同,整個人都透著薄戾和壓抑。
齊晉易是在他們初中時離開家的,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聽家里長輩說,似乎是因為不滿意齊爺爺替他決定的婚事。又有流言說,是因為齊爺爺不重視他這個兒子,早早把家業給了大哥。
他們這些家庭的人,爭面包的多,爭愛情的也不是沒有,表面看倒也說得過去。
可這兩種說法,又和她看到的和了解的并不相同。
齊爺爺就不是那種會對小輩婚事多插手的性格,而齊晉易則是個溫柔浪漫的人,連大學修的都是藝術方向,向來對恒洲聯合的那些數字和數據不感興趣。
她也疑惑過,只是那時候年紀小,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
……
齊晉易的樣貌同她記憶里的并無多大差別,似乎十幾年的歲月在他身上并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秦卿挑了挑眉,看來這些年,他在外頭過得并不算糟。
他看向齊言洲時,神色依舊是溫和的。
秦卿無端覺得倆人某些時候的神情有兩分相似。
“言洲……”
只是齊晉易剛出聲,就被齊言洲打斷了:“爺爺在老宅。”
他面上依舊沒多大情緒,聲線卻涼薄得近乎鋒利。戶外停車場高聳的射釘,冷白光源在他鏡框上落下冰涼的光點。
秦卿突然有些發悶,仿佛看見了……先前幾年那樣的齊言洲。
雖然依舊是發著光的眾人矚目的焦點,卻不同于那個陽光下勾著金邊的少年,而是利刃上料峭的寒光。
他那話像是在對齊晉易說:其實你不用來找我。
顯然,即便不知道叔侄之間發生過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齊言洲此刻,并不想見到這個消失好久的小叔叔。
秦卿抬手扯開點圍巾,深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氣。
齊晉易的表情也有些怔然,唇嚅了嚅,才近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我只是想來看……”
齊言洲下顎的線條繃緊,指節都下意識想蜷起來,卻聽見秦卿帶著點嬌氣的嗓音在身邊響起,打斷了齊晉易:“小叔叔這些年都去哪里啦?”
然后他的指縫里,擠進柔軟的溫暖。垂在身側的僵硬指節,被嚴絲合縫地堅定扣住。
他微愣了一瞬,又下意識偏過視線去看她。
秦卿正仰起臉對他笑,又用另一只手把圍巾扯到下巴底下,力求讓左頰的小酒窩讓他看見。
她的圍巾是帶著點橙色調的紅,襯得此刻笑容明朗又熱烈。
心臟像被她軟軟地捧住,這點溫度又毫不費力地驅開了周身寒意。
齊言洲看著她獻寶似的小動作,忍不住彎起眉眼,輕聲笑了下。
秦卿見他表情,極快地吁了口,又看向齊晉易,裝模作樣地歪了歪腦袋,一派天真的表情。
的確沒料到秦卿會問得那么直接,齊晉易有些語塞,嘴唇動了動,還沒開口又被秦卿截過了話頭:“小叔叔知道言洲哥幾個月前,已經是恒洲集團的總裁了嗎?”
齊晉易神色稍緩,覺得自己剛剛是想多了。秦卿似乎,還是小時候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只是說話直接了些,并不是故意讓他難堪。
“嗯,”他笑了笑,“見到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