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洲抬抬眉眼,慢條斯理地問她:“以后你的每年生日,不吃我做的,還想吃誰做的?”
秦卿愣了下,舔了舔嘴角沾到的新鮮湯汁,忍不住抿了下唇角。
這種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在被或直接或間接地表白和堅定選擇的感覺,還真是……挺不錯的。
“哦。”她低頭,又裝模作樣地吃了起來。
她也是真的有些餓了。
直到小半碗吃下去,她開始琢磨有些事情,怎么開口問比較合適。
比如……蔣施云為什么要在日記里那么寫齊言洲。
看著小姑娘明顯放慢了的進食速度,甚至低著腦袋用筷子繞起了面條,齊言洲無聲笑了下,開口問她:“邊吃邊聽故事嗎?”
“嗯?”還在糾結開場白的秦卿猛然抬頭。
見他神情,微愣了下,什么也沒問,點點頭。
齊言洲彎了彎唇……
高一開學,秦卿有了個新同桌,兩個人打得火熱,著實冷落了齊言洲不少。
那一年秋游前,小姑娘更是拉著她同桌,招呼都沒和他打一聲,一下課就跑得沒了人影。
放學了得有半小時,終于想起來給他發了個消息,說是買吃的去了,還替他多買了兩根棒棒糖。
齊言洲好氣又好笑,收拾完書包,離開教室。
一中在市區,校門口的小路極難會車。為了交通順暢,每天放學時段來接送學生的車輛,是不允許開進來的。
齊言洲照例沿著那條巷子往大路上走。
也就是在那天遇上的蔣施云。
在這之前,他對這個女生并沒有印象。
小路邊,隔壁職高的幾個男生圍在中間的校服,是他們學校的。
齊言洲頓了下,多看了一眼。
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女生。長頭發。
那時候,他還沒像后來那么“冷漠寡恩”,有些“閑事”,他還是會下意識管一管的。
“干嘛呢?”少年慢條斯理的聲音在幾人身后響起。
幾個刺頭一愣,轉身,看見他校服上高一(1)班的校牌。
其中一個塊頭大一點的,瞬間囂張了起來:“一中的書呆子,才高一就敢管閑事了?”
齊言洲不帶情緒地笑了笑。
大塊頭卻被同學扯了下。蔣施云聽見他們小聲嘀咕:“他就是齊言洲。”
然后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再和剛剛那么肆無忌憚,反倒看著他下意識退開了些。
齊言洲抬了抬眉眼,拿出手機,笑意散漫地問在場的人:“替你們報個警?”
“……?”幾個刺頭都懵了。
原以為他要英雄救美,怎么下一秒就要交給警察叔叔了?
蔣施云卻先一步走了過來,有些緊張地抓住他衣角,怯弱地小聲央求他:“別、別報警。我媽媽會怪我的。”
少年蹙了蹙眉,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衣角,從她手里抽了回來。
手機放回去,他不帶情緒地說:“隨你。”
等那幾個男生走了,蔣施云說要謝他,請他吃飯,齊言洲冷淡地拒絕了。
那天之后,蔣施云特意在放學的路上等過他兩次,興高采烈地和他再次道謝,和他說那次之后,再也沒人找過她麻煩。
仿佛那天膽小怯弱的女生不是她。
齊言洲卻覺得煩躁起來。
她挑的,都是秦卿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