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回山去吧!”
“師兄,何不同行?”
“這個……你轉告師父,我有事在身,改日回山復命!”
“莫非獸丹之外,另有隱情,不然……”
白芷轉過身來,山洞內僅剩下她一人。她的師兄塵起,已徑自離去。她無奈之余,心頭又添幾分困惑。
與師兄交情甚好,為何今日爭吵起來?
他既然尋到蘄州高人的遺骸,何必急著焚尸滅跡?他所說的獸丹,是否真的存在?獸丹之外,有無隱瞞?他匆匆離去,又為那般呢?
遑論如何,傳說中的魔修,與蘄州高人,總算有了下落,當及時稟報師父……
……
星原谷。
于家村祠堂。
祠堂的后院,有間小屋。屋內擺著炭盆,炭火正旺。地上的獸皮褥子里,靜靜躺著昏睡的于野。
于家村一行離開靈蛟谷之后,便風雪兼程,于第四日的傍晚時分,趕回了星原谷中的于家村。于佑財見于野的傷勢沒有好轉,便將他安置在祠堂住下。眾人忙碌過罷,已是疲憊不堪,各自回家歇息,有事改日再議。
一路之上,于野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時而顫抖抽搐,時而呻吟著痛苦不堪。即使回到了于家村,他也是神志不清。直至四周寂靜下來,他終于發出一聲呻吟。
“啊——”
陣陣徹骨的冰寒與熾熱的烈焰,不斷交替撞擊著五臟六腑,撕裂著每一寸骨頭,吞噬著戰栗的神魂,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只想就此死去,以擺脫無窮無盡的折磨與煎熬。而他偏偏又動彈不得,生死不由己……
“孩子,怎會落得這般模樣?”
伴隨著竹杖點地的“篤篤”脆響,有人走進屋子。
于野牙齒打顫,強撐著睜開雙眼。
屋內沒有點燈,借助微弱的炭火亮光看去,是位手持竹杖的老者。他慢慢走到近前,自言自語道:“今晚佑財找到老夫,說是村里一個晚輩被人打傷了。本想著明早過來看看,石頭父子又登門央求。老夫早已不問村里的俗事,誰讓你與老夫有緣呢。當年還是老夫為你起的名字……”
是住在村口的裘伯。
此時看不清裘伯的神色,卻記得他的長相,他與山里的老人沒有兩樣,喜歡追憶陳年的往事。只見他自嘲般的搖了搖頭,忽又意外道:“你不是骨斷筋折嗎,緣何氣血逆轉,呈天地交戰之兆?”
于野聽不明白,也無力答話。
裘伯盤腿坐了下來,俯身掀開褥子,查看于野的傷勢。他抓住于野的腕子,若有所思道:“你掌骨、腕骨、肩胛骨,為外力所傷,雖傷勢不輕,卻并未傷及臟腑。而你丹田氣機何來,為何又氣血逆轉,致使天地交戰、龍虎難會?倒像是中毒之癥,莫非你誤食了什么東西?”
沒有誤食,而是吞了蛟丹啊!
于野的喘息聲變得急促起來。
裘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出聲,順手蓋上褥子,轉而拈須沉吟道:“這孩子父母雙亡,又遭此難,倘若施救,或有轉機。劫數啊……”他神情遲疑不定,默然許久之后,猛地拂袖一甩,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
“張嘴!”
于野尚未張開嘴巴,藥丸已被強行塞入口中,緊接著一只手掌拍打胸口,一只手掌拿捏著他的肩胛與手臂。一股溫潤的暖流瞬息直達肚腹與全身,尚在折磨他的痛苦頓如潮水般退去。
“斷骨已續,外傷無虞。丹藥尚需調理之法,或能保你一條性命!”
裘伯的話語中,多了一絲倦意。他撿起竹杖,沉吟道:“此地不便養傷,跟隨老夫來吧!”
“嗯!”
于野答應一聲,翻身爬了起來,挪動腳步之際,又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