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愕然道:“塵起師兄……”
果然是塵起,他沒有理會谷雨,不慌不忙的拂去身上的灰塵,得意道:“若非師妹幫忙,我還找不到這個小子。”
“于野……”
谷雨回頭張望。
于野無動于衷,端坐如舊。
“小子,你終究逃不出我的掌心!”
塵起神情得意,徑直走了過來。
“白芷師姐吩咐過,任何人不得傷害于野。”
谷雨沒有忘記他的職責所在,急忙伸手阻攔。
“你是聽白芷的,還是聽你師兄我的?”
塵起被迫止步,有些惱怒。
“師姐交代,她奉師命行事。師兄身為弟子,豈敢忤逆……”
谷雨固執己見,不肯退讓。
而‘忤逆’一詞,似乎觸動了塵起的痛處,他頓時臉色一變,揮手叱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滾開——”
谷雨禁不住后退兩步,已是面露懼意,卻依然擋在于野的身前,壯著膽子懇求道:“師兄,莫讓小弟為難!”
塵起卻二話不說,抬手劈出一道劍光。
谷雨驚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熟悉、且敬重的同門師兄,只因言語不合,便要動手殺人。而不過轉念之間,劍光已到了面前。他卻傻了般的僵在原地,根本來不及躲避。
便在他絕望之際,忽然被人推了出去,隨之“當”的一聲,凌厲的劍光倒卷而回。
谷雨沖出去幾丈遠,跌跌撞撞站穩,而他回頭一瞥,又是大吃一驚。
始終坐著不動的于野,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竟連連后退了幾步,手臂與手中的竹杖猶在微微顫抖。
是于野救了他?
是于野用他的竹杖,擋住了師兄的利劍?
與此同時,塵起也不禁驚咦一聲——
“咦?”
曾經熟悉的山野小子就站在三丈之外,卻變得有些陌生。他身上的道袍、冷峻的神情、沉靜的目光、綿長內斂的氣息,儼如一位修道的高手。尤其他手持竹杖的動作,隱隱便是一招劍式。而他體內并無修為,又是如何擋住自己的那一劍?
塵起猛的回頭看向谷雨,厲聲問道:“何人傳他劍術?”
谷雨驚魂未定道:“他每日觀摩,自修自悟而成……”
這位玄黃山的外門弟子,此時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他奉命看守摩崖洞,沒有過錯啊。而塵起師兄不僅沖他動手,還要殺了于野。雖然弄不清其中的緣由,他卻知道于野已是兇多吉少。
“自修劍術?”
塵起面露譏笑,手臂一振,長劍“嗡嗡”作響,劍芒吞吐閃爍。他轉而看向于野,殺氣騰騰道:“小子,我知道你詭計多端,而今日誰也救不了你!”
于野,手持竹杖而立,他不再恐慌,也沒有躲避。
整整五日,他都在忙著修煉,并不停的吞服丹藥,不停的吸納著丹藥中的靈氣。即使谷雨三番兩次找他說話,他也無暇理會。不過當塵起闖入摩崖洞的那一刻,他的神識已有察覺,遂暗中戒備,及時救下谷雨。
時隔三四個月,終于又一次見到了塵起。
卻沒有等來白芷所說的雙方對質與公道正義,也沒有期待中的轉機,惟有生死相對,再無退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