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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黃山主峰。
一處向陽的山崖之上,同樣有人在靜坐。其中有塵起、白芷,還有八位玄黃山弟子。另有四位中年男子,看模樣與裝束顯然是外來的道友。
山崖的峭壁下,是個山洞。洞口籠罩著霧氣,一時情形不明。
眾人環繞洞口而坐,仿若道友集會,而場面并不融洽,反倒雙方分明,隱隱有對峙之勢。
一方是白芷與八位玄黃山弟子,守著洞口,神情凝重;一方是四位外來的道友,神態倨傲,目中無人的樣子。而塵起卻像是個中間人,不時出聲安撫著左右雙方。
“師妹,這位卜易道兄攜三位同道前來拜訪師父,盛強難卻啊!”
“師父尚在閉關,不見外人。”
“即使師父閉關,你我亦不能拒人于門外……”
“呵呵,這便是玄黃山的待客之道?我四人慕名而來,不見令師,絕不下山,否則顏面何在?”
“卜易道友身為蘄州的高人,豈能不講道理?你攜三位同道強行上山,肆意羞辱我道門弟子,如今又借家師閉關,這般胡攪蠻纏……”
“師妹不必動怒,也請卜兄見諒!”
塵起急忙出聲勸阻。
坐在他旁邊的白芷沒有遮面,可見她的臉色冷若冰霜。她身后的八位玄黃山弟子,也是面帶怒容。
塵起口中的卜易道兄,是個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穿著皮袍,個頭精瘦,其貌不揚。另外三位中年男子同為山里獵戶的裝扮,卻一個個面相兇狠、神色不善。
塵起舉手左右示意,然后看向卜易說道:“適逢家師閉關,卜兄前來玄黃山拜訪,真的很不湊巧,也著實有失禮之處。卜兄不妨在此靜候幾日,以待家師出關。如若不然,只能恭送卜兄與三位道友下山了。”他又看向白芷,很是為難的樣子,苦笑著又:“我玄黃山雖不比名山大川,卻也有容人之量。便請四位道友盤桓幾日,又有何妨呢?”他轉而收起笑容,義正辭嚴道:“幾位道友莫再騷擾我道門弟子,否則我與師妹決不答應!”
白芷急道:“師兄……”
卜易點了點頭,說道:“所言有理,客隨主便吧!”他看向三位同伴,又道:“道門自有規矩,倒也不敢冒犯。且待洪姑道友出關,結個緣法,求個善果,你我便告辭離去!”
他的同伴像是通情達理,或是彼此默契,齊聲應道:“便依塵起道友所言!”
塵起連連拱手施禮,表達不勝感謝之意,又沖著白芷遞個眼色,安慰道:“由我在此護法,你放心便是!”
白芷急于出聲,此時已說不出話來。
……
五日后。
于野猶自原地打坐,屁股也沒抬一下,只是偶爾舒展腰身,并伸出手指左戳右戳,像是在模仿劍法,然后吞下幾瓶丹藥,又繼續吐納調息。
谷雨不改他活潑好動的本性,不是拳打腳踢、修習劍術,便是在洞內四處溜達,以打發無聊的時光。而本想找人說話解悶,卻又始終無人理他。當他又一次走到于野的面前,禁不住嚇了一跳。
“丹藥沒了?”
地上的竹匣子空空如也,二三十瓶丹藥都沒了。
“夠用大半個月的丹藥呢,僅僅五日你便用了個精光?”
谷雨驚訝不已。
于野依然雙目低垂,不言不語。
谷雨伸手晃了晃,疑惑不解道:“這是入定了,還是故意不理我?你也不懂調息之法啊,怎會冥想入定呢,莫非丹藥過量,出了什么意外?哎,醒一醒——”
行功入定,口鼻沒有氣息,體內自成天地,乃是后天高手才有的境界。卻唯有先天高手,方能持久入定。而一個啥也不懂的獵戶如此靜坐數日,顯然不合常理。
于野還是置若罔聞,沒有一點動靜。
“咦?”
谷雨想去動手推醒于野,又怕不妥。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忽聽有人冷笑道:“呵呵,他裝死呢!”
笑聲未落,洞內多了一個年輕男子。
摩崖洞的洞門已被封住,他是穿過洞口而來。而洞外懸崖峭壁,足有三十多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