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殘,依舊守著他的馬車。
于野,坐在十余丈外的草地上。沒人邀請他享受美食,他也不愿去遭受羞辱。覺著肚子餓了,便拿出他的炊餅夾肉,而剛剛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
“呸——”
昨日早上買的炊餅夾肉,餅子雖然又干又硬,尚能啃得動,而此時鹵肉竟然變臭了,沒法吃了。
于野只得將夾在炊餅中所有的鹵肉取出扔了,卻舍不得扔了餅子,他站起身來,奔著篝火走去。
借火烤一烤餅子,湊合著填飽肚子便是。
于野走到火堆前,將兩個餅子堆放在火灰旁,蹲下等候之際,便聽潘遠與況掌柜說話——
“掌柜的,你說……你說我潘遠是否仗義?”
“潘兄弟為我家眷安危,以寡敵眾,連殺數人,腿上中箭,如此仗義之舉有目共睹。來、來、來,況某敬您一杯水酒以表謝意!”
潘遠像是喝多了酒,話語中帶著酒意。況掌柜則是竭力迎合,耐心的勸慰。
“掌柜的……兄弟我的性命,僅值得一杯酒么?”
“潘兄弟放心便是,酬金之外,況某另有重謝!”
“掌柜的說清楚了,你如……如何重謝,拿你車……車上的珠寶謝我,如何……”
“呵呵,季顏,潘遠兄弟醉酒了,扶他去歇息……”
“他娘的,老子沒喝多……”
“撲通——”
于野撥弄著火灰中的餅子,回頭張望。
幾丈外的帳篷里,潘遠倒在地上,像是酒醉不醒。袁九坐在一旁,陰沉不語。況掌柜看著地上的潘遠,很是意外的樣子。況夫人與菜兒相互依偎,滿臉的驚恐之色。季顏則是左右張望,神情有些慌亂。
便于此時,遠處的山坡下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不消片刻,四匹健馬沖破夜色,直奔山坡的亮處而來。馬上竟是四位持刀的壯漢,其中一人揮刀指向況掌柜——
“況掌柜,想要活命,留下珠寶錢財,不然將你殺了,你的婆娘女子任由兄弟們處置!”
另外三人氣勢囂張,嚷嚷道——
“何必與他啰嗦,殺了便是!”
“那婦人姿色尚在,老子喜歡!”
“小女子水嫩著哩,歸我了,哈哈……”
這是一伙亡命之徒,一伙殺人不眨眼的山賊!
況夫人與菜兒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況掌柜更是驚恐萬狀,哆哆嗦嗦起身道:“各位俠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他拱手求饒之際,忍不住低聲呼喚:“潘遠兄弟、潘遠兄弟……”
他的潘遠兄弟依舊躺在地上酒醉不醒,看來是指望不上了。他又看向袁九,央求道——
“袁九兄弟,況某的身家性命仰賴于你……”
袁九像是沒聽見,依然端坐如舊,伸手拿起酒碗,有滋有味的飲了口酒。
此人曾經遭遇過二十多位江湖人士的圍攻,依然舍身拼命,兇悍異常,最終擊退強敵,深受況掌柜的感激與敬重。誰料今晚僅僅遇到四個山賊,他竟然一反常態,非但端坐不動,還有閑心在飲酒。這是要袖手旁觀呢,再不理會他人的死活。
況掌柜央求不得,仰天長嘆道:“袁九兄弟啊,況某待你二人不薄,你怎能見死不救呢……”
季顏忽然悄悄起身,低聲催促道:“夫人、小姐,隨我來——”
帳篷的后邊,緊挨著太平觀。道觀雖然僅有一間破損的石屋,卻成了況夫人與菜兒最后的避難之地。
不料異變再起。
況夫人與菜兒剛剛起身,忽然弓弦嘣響,刀光閃爍,季顏慘叫一聲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