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域至尊,乃是神皇無疑。修至神皇境界者,目前僅有天玄子一人。據說他神通廣大,造化天地,無所不能,只因常年獨守金烏神宮,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不過,他的兩位弟子卻大名鼎鼎,所謂的月神雙宮,便是以二人命名。想必于道友已經知曉,正是青鸞、白羽……”
“……神域之大,浩瀚無際,而適宜生存之地,唯有神域本土。相鄰的混沌與九天,則過于荒僻而人跡罕至。之所以如此,并非天道自然,而是與金烏神宮有關。傳說上古年代,先人流落至此,本想尋覓神界,結果無路可去,遂將這片星域稱為神域。卻有人不甘寂寞,于赤焰之地發現一條路徑,可直達天外,只是極其兇險,便于臨近的星體打造金烏神宮,靜待時機……”
“……何為赤焰之地?那輪火紅的日頭,赤焰遍地,光照八極,又稱太陽。多年之后,天玄子占據了金烏神宮,卻不容外人靠近,又命兩位弟子監管神域,使得各方抱怨不已。便如我巫族偏居一隅,舉步維艱,前往神域本土拓荒,連遭滅頂之災,敢問出路何在……”
“……老夫為何留下于道友,并且提起此事?”
山頂上,子宿上巫在講述著相關往事與巫族的處境,祖杞等四大長老守在他的左右,或點頭附和、或拈須沉思、或輕聲嘆息。
數丈外,于野獨坐一旁,似乎在凝神聆聽,又時不時抬眼一瞥,面露擔憂之色。
他在牽掛兩頭蛟龍的安危。
而子宿上巫的意外現身,讓他一時無暇他顧。對方并未追究嬰孩一事,反而講述神域的由來與諸多隱秘,雖然一時不知真假,卻均為他亟待關注的訊息。
“數月之前,有一群域外的修士闖入神域,據祖杞多方查證,于道友便是其中一人吧?而你搶奪了天神丹,使得祖杞多年的苦功化作泡影,也讓我巫族挑戰天玄子的念想就此落空!”
“挑戰天玄子?”
于野的眉梢一挑,看向幾位巫族的高人。
子宿,頭頂挽著發髻,像是一位幽冥仙域的凡俗老者,話語聲依然溫和——
“挑戰一說,未免夸大其詞,而若是不能擺脫月神雙宮的監管,逼迫天玄子開啟金烏神宮,我等永生永世都將困在此地。”
“各位想要去往何方?”
“天外的神界,或故土!”
“神界……故土……?”
“當年的先人抵達此處,以為抵達天地盡頭,遂將神域當成神界,并且另外劃分了混沌與九天。如今看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或許真正的神界仍在天外,卻為赤焰之地所阻隔,即使找不到神界,能夠返回故土,也不枉數萬年的奔波之苦!”
于野伸手撓著下巴,一時之間茫然無語。
至今記得天神寺的幻境,一群問道者,為了尋找神界,背井離鄉,踏上了未知的征程。他于野也從大澤、蘄州、燕州、星域一路追尋而來,同為一個執念,便是尋找仙道凈土。如今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抵達神域,所遇見的修士與凡人,顯然便是那群問道者的后裔,卻仍未停下尋覓的腳步。而找不到神界倒也罷了,竟然想著返回故土?
莫非傳說中的神界,并不存在?故土,方為夢想中的田園?若真如此,這數百年的風風雨雨又為哪般?
“于道友來自域外,是否記得來路?”
“于某來自遙遠的幽冥仙域,途經地界、天界星域,費盡周折來到此地,途中耗時數百年,已然不知來路。”
“而眼下便有一條路徑,或抵達天外神界,或返回故土家園,于道友豈能坐失良機?”
子宿的眼光變得凌厲,話語中也多了幾分期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