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老樹旁的草舍中,走出一位老者,匆匆穿著衣衫,忽又原地失去了蹤影。下一刻,他眼前出現一間地下密室。他在門外傳音呼喚,又忍不住探頭張望。密室嵌著照亮的明珠,當間擺放著巨大的靈石,一妙齡女子雙目微闔,尚在行功入定之中。一位銀發婦人走了出來,順手封了禁制,抱怨道——
“已是午夜,何事驚慌……”
“快走……”
“蛟影筑基之時,我這個婆婆豈敢離去……”
“哎呀,頭領回來了……”
“啊……”
老者與婦人悄聲耳語幾句,雙雙失去蹤影。片刻之后,兩人來到數百里外的崇山峻嶺之間,直奔草木遮掩的一個山洞而去。抵達山洞盡頭,地上竟然躺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卻神情虛弱,滿身的鮮血,極其凄慘狼狽。另有一中年男子守在旁邊,身影虛幻不定,氣喘吁吁,顯然也是精疲力竭。
“見淵,于野他……”
“哎呀,十多年未見,怎會這個樣子呢,又吃虧上當了……”
青衣與邛山均是大吃一驚,急忙趨近查看。
躺在地上的正是多年未見的于野,他胸口的龍甲與手上的戒子尚在,卻四肢裸露、肌膚綻裂、血跡淋淋,而周身又透著莫名的雷威,使人為之心悸不安。
“于前輩在九天渡劫,為青鸞所害,見淵與他強行穿過結界,又遭神宮弟子追殺,費盡周折返回此地,請兩位……”
見淵的話音未落,人影已化作一縷黑霧散去。
“渡劫?”
邛山驚訝一聲,道:“頭領怎會渡劫呢,莫非他已修至仙帝境界,而九天距此數百萬里之遙……”
青衣摸出一把丹藥塞入于野的口中,并催動法力幫他煉化藥力,打斷道:“且不管怎樣,他渡劫之時為月神雙宮的高人所害,如今九死一生返回神域本土,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可見處境之兇險!”
“無妨!”
邛山一拍胸口,道:“有老狐與仙子在此,可保頭領無恙!”
“哼……”
忽聽一聲悶哼,吞服了丹藥的于野慢慢睜開雙眼。
“頭領!”
“于野,傷勢如何……”
洞內雖然黑暗,卻遮不住兩位老友熟悉的身影與親切的問候。
于野喘了口粗氣,吃力道:“即刻封禁此地,沒有召喚,切莫前來,以免殃及青山嶺……還有蛟影……”
見他性命沒有大礙,邛山連連點頭,閃身遁入地下。
青衣則是守在于野的身旁,不忍詢問他一路的艱辛,卻懂得他的擔憂,輕聲說道:“小蛟影聰慧過人,自幼修煉不輟,得益于靈石與還魂果的機緣,如今未滿十四歲,已修至筑基境界,來日可期。此外,據老狐所說,她的性情相貌與當年的青蘿如出一轍,或許造化神奇,抑或是因果輪回,早有注定……”
于野雖然雙眸無神,而嘴角卻泛起一絲笑意。
不消片刻,邛山再次現身。
他已在地下的數丈深處開鑿一間石室,遂與青衣將于野抬入其中,又封了禁制,再將洞口稍加遮掩。兩人忙碌過后,趁著夜色悄然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