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哥哥。”溫玉清閉上眼,仿佛又聽到了那遙遠的呼喚。
“桂蓉。”溫玉清默然在心中嘆道。
猶記得初見,煙雨蒙蒙,他在外出診歸來,途徑一個涼亭,見一個少女雖蒙著面紗,但身段絕美,一雙纖纖玉手輕攏慢佻,在琴弦上緩緩的彈奏著,那琴聲悠揚,似月華輕撒,又似流水潺潺。
他拿出隨身的蕭,以蕭聲相和。
琴聲微滯,又很快跟上,二人琴簫合奏,竟那般和諧。
待一曲終了,那少女取下面紗,含羞微笑,一身如霜白衣,通身的美麗清雅,好似仙子下凡。
后來得知是陳侍郎的嫡女陳桂蓉,溫玉清的父親溫仲序當時還是皇室御醫總管,當時便要向陳侍郎陳宗牧提親。所幸一切順利,二人訂了婚,都道是金童玉女,天賜良緣。
誰知短短數月后,父親竟得了重癥去世了,陳宗牧即刻退了婚,溫玉清去陳府上,桂蓉也避之不見。
罷了,一切都是鏡中水月,終成空。
溫玉清目光所及,一個碧玉蕭靜靜的置于書桌上,自從父親走了,他竟再也不能拿起蕭了。
“少爺,喝杯茶吧。”阿卓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溫玉清把畫卷放下,把詩稿與畫卷都歸置一起。
阿卓眼尖,瞅見畫卷,想說些什么硬是憋住了。
阿卓輕手輕腳的放下茶盞,剛要退下,少爺叫住了他。
“把這些拿去燒了吧。”
“是,少爺。”阿卓接過詩稿與畫,恭恭敬敬的出了門。
阿卓穿過走廊,腳步越發沉重,又重重嘆了一口氣,被經過的小廝阿吉聽見了,阿吉問道“卓哥,你一大早嘆什么氣”
阿卓心中憋悶,不由得嘆道“還不是那勞什子陳侍郎,見我們老爺走了,就退了婚,真是世態炎涼。”
阿吉眉頭擰成了川字,附和道“就是,我還聽說這勢利眼的陳侍郎,轉身就與那王府攀上了,竟要把女兒嫁給三皇子。”
“嘖嘖,當真是人心不古,虧得少爺是個好性子,竟不追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退婚。”阿卓嘆道,然后尋了一個后院偏僻處,把詩稿與畫卷都燒了。
可惜了少爺的墨寶,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阿卓頗為憤憤不平,那陳侍郎分明就是嫌貧愛富。
少爺有什么不好,全永安城的適齡女子都想嫁進來做溫夫人。
他真心的希望少爺能找到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