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房是一間按照現代審美重新裝潢成古色古香的房間,入門便是兩面大墻構制的書架,擺滿了很多封面看起來上了年份的老書。而在書架靠窗的邊緣放著一矮式茶桌,桌旁邊坐著一個人,正拿著一只青瓷小茶杯,一杯接著一杯得飲上,用來潤喉嚨。
剛推門進去的沈睿就看到了這一幕,周元穿著一件黑色的廣袖大氅,大氅的胸前和袖口皆用的錦繡繡著一朵朵他看不懂的花,內里搭配著一件素白的交領配黑色齊腰襦裙裝,就著這樣古風濃濃的裝束,他閑適地坐在茶桌一邊,在等人進來的過程中,好似在放空自己。
沈睿就這樣被滿屋的檀香給撲了個滿鼻的芬芳,又讓這入目所觸之人穿著的古風裝束,給震了震,這裝潢,這裝扮,倒是叫他有些失神,有一種來到另一個世界的不踏實的異樣。
他很快就醒過神來,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周元跟前,將手里拿著的糕點在茶桌上一放,坐在了與周元相對的位置上,“給,我媽做的蛋黃酥,新年見面禮。”
周元輕掀眼簾,見是沈睿也不覺得意外,嘴角輕勾出一抹輕笑,“解簽還是,見我”
“見你。”沈睿也不客氣,從周元的茶桌上拿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一口飲盡,又覺得不盡興,又接連倒了兩杯,才稍讓快要凍僵的身子緩過勁來。他也不客氣,就著滿屋的暖氣,把外套給脫掉,里頭穿著一件羊毛衫,長腿在桌下一伸,無意碰到了周元的腳,他也不忌諱,嬉皮笑臉地說道“你真是一個大紅人,見你還得排隊,差點沒把我冷死。”
周元看著他那像是在自己家的舉動,眉頭抽了抽,板著臉盯著他沒說話。
“你家是開寺廟的,你以前怎么沒和我說你轉學后我問過老師,大家都不知道你家情況。”沈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入,似乎覺得只有自己在喝有些不禮貌,給周元也滿上,推到他跟前“你也喝口茶水吧,別客氣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沈睿在暖場子,周元如此玲瓏剔透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沉吟片刻,說道“你來這不是為了喝茶吧,有話直說吧。”
沈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伸出去的腳也收了回來,坐得端端正正,正視著他面對的周元,低沉地聲音,有條不紊地說道“聽我下屬說,你認定那個紅衣的娃娃叫做女丑。并說現如今只有你家寺廟知道這女丑的特征和故事,你確定,現在只有你寺廟知道”
周元撩起袖子,講了大半天的簽文,喉嚨如烈日下的旱田,急需雨水的潤澤。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滿上茶水,輕輕地嘬了口。
周元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正視著沈睿,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問道“沈大隊長,你是懷疑流芳寺,哦,不,你是懷疑身為流芳寺唯一的繼承人兼廟祝的我是兇手嗎”
沈睿沒說話,回視著他,每個表情都在告訴周元,這個問題很重要,他沒開玩笑,可也不是如他所說那樣懷疑老朋友,只是想要揪個明白。
氣氛比昨夜那場忽如其來的大雪還要肅冷,屋外還在等著解簽的人不知道里頭那兩人分分鐘都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