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市局地下室,法醫解剖室。
周元和沈睿戴著口罩站在解剖臺旁看了眼正在為尸體縫合傷口的張晏,就隨楊州走出了解剖室。
“尸檢情況看,死者年齡大概只有二十三四歲,鼻腔和口腔都有吸入性灰土物質,眼瞳緊縮眼球凸出,布滿了紅血絲,和上一個死者一樣,理論上是活著埋入坑里。”縱使見多了不同狀況的死者,楊州依舊覺得這活埋的手法太過殘忍。
他沉默了片刻,轉身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向解剖臺,目光一斂,“這次比上次性質更惡劣,死者不僅是活埋入坑,入坑之前應該剛被摘除了腎臟不超過一個小時。”
沈睿側頭看了眼周元,發現他的臉上凝著一片寂靜之林,林中安靜到叫人心慌。
張了張嘴,楊州本來有些話想要說,可覺得話再多都沒親眼所見更能讓人信服,他又領著周元他們去到了物件室,他從柜子里取出死者的衣服。
上一個死者的紅旗袍,現在這個妙齡少女的長裙子。
“沈睿,你們過來看看,如果我沒眼瞎,這女生的長裙下擺也是有一個小符咒。”楊州把兩件衣服被并排放置在桌子上,他戴著手套去掰那個符咒的位置,發現是一塊能夠掰下來的貼片式繡貼。
因為在家里養病,周元算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尸不叫”的樣子,兩個符大小一致,外形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旗袍那個“尸不叫”符,是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而眼前女生的這一件,倒像是作為“標記”作用而貼上去。
繡和貼,有什么不同的原因嗎
“楊法醫,聽沈睿說你見過這種符,在濱海市的酆都大帝廟案里,對嗎”周元抬起頭看著楊州忽然發問“不知你知道當時死亡的四個人,年齡大概是多少歲嗎”
聽到周元的問題,楊州覺得有些奇怪,他搖搖頭,“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小助理,而且當時因為火災,死者基本被燒成碳化,面無全非的狀態下,我們很難了解更多信息。更何況還是十多年前的一場事故,那時法醫手段還不夠完善,只能依靠群眾的信息和從他們的身高、身上能查驗到的首飾品之類來進行身份定位。”
周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以前見過的符,和死者衣服上的符咒一樣嗎”
“形像,具體來說,那彎彎曲曲的的線條還是有點不同。”楊州如實說道。
周元掏出手機把從許笑歌家小區拍下來的那個用口紅畫出來的符照片給打開,遞給楊州看“你看看,你以前在濱海市看到的那個符和手機里的照片上的那個符像嗎”
沈睿雙手插在口袋里,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談話,表情淡淡,看不出心思。
楊州疑惑地接過手機,原本還有些困頓的情緒一下子清明了,他激靈地抬起頭來看向周元,“這圖片你怎么來的”
“和你以前看到的那個符的圖紋像嗎”周元問。
楊州點頭,噙著眼里的不可思議,“像,你這哪兒來的”
“許笑歌那小子家來的,那小子不知道得罪多了什么人,跟蹤他還搞出了這些東西。”沈睿沉著聲解釋,他扭頭看向周元,“阿元,你是看出什么事情了嗎”
“如果我沒猜錯,尸不叫應該分成雄符和雌符,酆都大帝廟里的人都是男人,所以出現的符就是和許笑歌家出現的一樣。”頓了頓,周元看著眼前兩件衣服的下擺說“眼前兩個女人的符都是雌性符,所以也一致。現在能判斷的是,兩個女人的死亡案子和跟蹤許笑歌的人,應該是同一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