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審訊的警員把一疊放大清晰處理后的直升機的細節照片放楊菊花面前,在國際醫療下面印有一行小字,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就當成是花紋,“你自己看看,上面貼著濱海中心醫院的字樣。我們問了醫院的有關人員,聽說是他們為了表明和其他醫院的不同,所以特地標了自己的醫院上去。”
楊菊花半瞇著眼看著照片,眉頭輕微得抽動了下,可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淡定,他說:“這也不能證明是我們集團使用了?而不是濱海中心醫院的人使用?畢竟這直升飛機是我們公司捐贈給他們的,按照使用權,他們更值懷疑。”
“同樣值得懷疑,所以我們也把中心醫院的相關人員請過來警局了。”閆梟輕笑,“院長他們對我們說,直升飛機基本沒使用過,都是你們菊花集團在使用,并給了我們蓋過公章的使用記錄,以及停機坪的監控錄像。”
閆梟把濱海中心醫院的直升機使用記錄移到楊菊花面前,看了他眼,輕聲道:“楊先生,需要請院長過來和你對峙嗎?”
一個個證據有條不紊的擺放在他面前,楊菊花的尾指也在輕輕發顫,他雙手交握,看著閆梟:“我需要見我律師。”
“我說過會有機會給你叫律師的。”閆梟把一張a4白紙和一張筆推到楊菊花面前,輕聲說:“楊先生,曾先生已經公布了一部分名單了。其中就有你……”
楊菊花抬眸看著閆梟沉默起來。
閆梟看他的微表情,知道他心理此刻處于崩潰的邊緣,這種人,只要再給他私加一點壓力,就能讓他的心墻崩塌。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楊菊花:“搜查組已經拿著搜查令去楊先生您的的公司,對公司進行搜查,有新的信息,我會來和您匯報,所以我希望,如果您真的覺得自己罪不至后代,就將功補過,把名單寫下來。”
審訊中途休息,一直在審訊室外看著閆梟審訊的沈睿,見他出來朝他點點頭,示意能不能找個地方說說話。
閆梟把沈睿帶到了自己的臨時給置辦出來的辦公室里,順手把門給鎖上,坐在老板椅上,雙手搭在把手上,微微閉上眼,啞著聲說:“沈隊,有事?”
沈睿在他對面坐下,直入主題:“依噶的行動,你們是提前就布置好了?”
閆梟睜眼看他,沒打算隱瞞:“不是,整個榕市很大,如果就大小來說,榕市大概有七八個青州市那么大。那邊地廣人稀,山脈高原特別多,而我們調查發現,曾龍的運輸車,在榕市不同的村鎮縣都有往外運輸的情況,不單單是依噶村。依噶村一開始只是我們監控著十幾個可疑地點之一,但不是重點。”
早上他過來之前順手在公安局旁邊的咖啡廳買了杯熱咖啡,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冷落,此時已經涼得凍手。
他拿起喝了一大口,黑咖啡沖擊著他的味蕾,苦澀感瞬間沖去了一些他這幾天連軸轉沒休息帶來的疲憊,說:“天海福利院院長楊梅跳樓自殺的事,阿元和我說了。她那封指向很明顯的遺書,特地指向了依噶村那邊,阿元說要過去探探。我的意見是,楊梅的死沒那么簡單,那封遺書是真是假都有問題,我讓他考慮下不要去,我會在合適的時間安排人過去……但你們還是去了,這行動比我們這邊預計提前了半年。”
“不管是不是重點監控區,危險程度都不容小覷,畢竟那伙人和境外勾結,就不是善茬。這些年,整個榕市每年失蹤名單都達到了千人以上,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量。阿元說要去依噶村探探楊梅說的那事的時候,我是不同意的……”
沈睿靜靜地聽著他說,心里也起了波瀾。也就是說出發前,周元就知道此行很危險,所以一開始就說服自己先回青州。但也知道他性格,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出去,所以在雪山之上,他就故意讓他把車給開走,就是想保他平安……
“所以他去依噶的那一刻,我就給立刻通知了最靠近依噶的軍區,讓馬飛他們準備好隨時行動了……”閆梟嘆了口氣,晃動著手中的咖啡,“阿元說一旦有發現,就會給我發信號,表示行動開始。”
沈睿眉頭跳了跳,擰著眉頭看著他,沉聲問道:“……什么信號?不會是在礦場口挨打的那個就是信號?”
聽出他在咬牙切齒,閆梟側頭看他一眼,被他的眼刀給看得有些心虛,嘴角抽動了下,“……確實是。不過這并不是我們談好的內容,這是意外,大家都沒料到會這樣,我之前以為大概就是有所發現,沒想到他那是直搗黃龍,還把別人的另一個老巢也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