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大將鐘嬤嬤在外結識了那個揚州回來養老的娼妓當知己的事說了。
“五爺吩咐小的們盯緊,今天早飯后沒多大會兒,鐘婆子就從后衙出來,看樣子很不高興,轉到衙門前二道街,到老白家買了一斤羊雜,半斤豬頭肉,又到隔壁拎了兩瓶酒,就去了楊婆子家,直到一個時辰前,才從楊家出門回來。”
洪嬤嬤聽的有點傻怔,五哥兒已經做了這么多事兒
吉大見洪嬤嬤一臉呆怔,只好笑著多說幾句,“五爺從前讓盯著楊婆子那邊,是說鐘婆子和楊婆子都是揚州養瘦馬的出身,一見如故,說的都是知己話兒,也許能從楊婆子那里,知道鐘婆子是怎么想的,能探出一句兩句真心話。”
洪嬤嬤聽到這里,眼睛亮了。
今天一早上,太太和她說了梧桐的事,最發愁的,就是怎么跟老爺說,才能讓老爺相信這些話、這些事。
這個楊婆子這里,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先跟太太稟報一聲,看看太太是什么意思,辛苦你了。”洪嬤嬤往袖子里摸銀子。
吉大是個機靈精明無比的,忙欠身笑道:“嬤嬤別客氣,小的們另有地方領用銀子,五爺吩咐過,洪嬤嬤這里要用銀子,也只管跟小的說一聲。”
洪嬤嬤不摸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銀子暫時不用,五哥兒給我留下不少,我要是有事,怎么尋你?”
“嬤嬤就到黃家老店尋吉大郎。”吉大答了,退后幾步,告辭走了。
洪嬤嬤進了角門,找了個避人的墻角站了半天,粗粗理了理剛才的事,平和了氣息,才往里進去。
李夏站在花壇邊上,看著洪嬤嬤出去,又看著洪嬤嬤回來,吉大到角門時,她就看到了,看洪嬤嬤的神情應該很不錯。
沒幾天就是月中,萬松書院逢十五初一各休一天,十四日晚上放了學,李文山和秦王等人揮手告辭,飛馬奔回橫山縣。
到家已經半夜了,李文山一肚皮話要跟李夏說,卻也只能等明天了。
大睜著眼躺在床上,李文山覺得這一夜,他肯定睡不著,明天有那么多的事:一是常平倉,二是梧桐說的事,他告訴阿娘好幾天了,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阿娘到底什么意思?還有秦先生那些話,好象還有別的意思
好象就這三件事,李文山掐著手指頭又算了一遍,也就三件事,他怎么覺得事多的簡直理不清一樣?
李文山兩只手一起撓頭,照阿夏的那些話,他以后位極人臣總是算得上的,那一天得理多少事兒?現在三件事他就亂了,他是怎么位極人臣的?
這事兒,有點兒想不通
李文山沒想多大會兒,就呼呼睡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