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呆呆看著小兒子,好半晌,張嘴想說話,話沒說出來,眼淚淌了一臉,她這個小兒子,鬼上身了。
徐煥到了董家,董大接出來,接進正堂,剛一進門,董大就撲通跪在地上,沖著徐煥連磕了四五個頭。
徐煥看著他,長長嘆了口氣,伸手扶起他,“大郎別往心里去,這是他們緣分沒到,別往心里去,唉。”
董大站起來,又長揖到底,聲音微啞,“三郎配不上六娘子,他混帳成這樣,他不配,委屈六娘子。李家老爺怎么樣?還有七娘子和九娘子?”
“姐夫沒事,大夫已經診過了,皮外傷,小七和小九罰跪呢,沒事沒事,那我先走了,后頭的事我回去跟大嫂說一聲,唉,沒事沒事,我走了。”
徐煥到的快走的快,出了董家,上了馬,走出幾條街,長長嘆了好幾口氣,這是戶好人家,就是那位董三郎,人差了不是一點兒。
嚴夫人得了徐煥的回話,臉色青灰,呆呆坐了好一會兒,強撐著站起來,吩咐蔓青侍候她換了衣服,悄悄出門上了車,往唐府過去。
楠姐兒當街打架打成這樣,這樣的潑婦,配不上唐家這樣的門第,配不上賢哥兒那樣金玉一般的人品。不能等人家找上門遞話兒暗示,她得親自、立刻上門,把話說到,結不成親就算了,可不能再因為結不成親,讓兩家生了心結。
進了唐府二門,古大奶奶急忙迎出來,嚴夫人低著頭,簡直是一眼不敢看古大奶奶,進了后堂,給隨夫人見了禮,話沒說出來,眼淚先下來了,“我們家剛剛生的那場子事,不知道夫人聽說了沒有?”
“就是董家哥兒打了你們三老爺的事?”隨夫人倒是直接干脆。
“是。”嚴夫人一聲長嘆,“董家這門親,已經這親沒法結了,董家三少爺是明知道三老爺是三老爺,還揮拳打上去的,這親,沒法結了。”
“唉,冬姐兒那么好的孩子,你別放在心上,這是冬姐兒緣分沒到,冬姐兒那面相,一看就是個有大福的,你沒放心上,不是大事,這議親,哪家不是一波三折的?”隨夫人忙安慰嚴夫人。
“夫人說的是。”嚴夫人聽到哪家不是一波三折,心里一陣劇痛,眼淚又下來了,“我來,是想跟夫人說,我是說,楠姐兒和阿夏”
“說到這個,聽說阿夏一身的血,沒什么事吧?”古大奶奶聽到這里,關切的問了句。
“她沒事,楠姐兒拿了只茶壺后來茶壺碎了,劃傷了手,阿夏身上的血,都是楠姐兒抹上去的。”嚴夫人說的含糊無比。
“那楠姐兒的手呢?傷的怎么樣?重不重?說是好多血。”隨夫人擔心上了。
“不重,她自己都不知道,進門的時候,哭的氣都上不來了,說阿夏活不成了,出了好多血,后來找了半天,才從她手心里找到那條細長小傷口。阿夏今天穿的是件白綾子夾衣,不經染,一點兒血,看起來就嚇人了。”聽隨夫人如此關切楠姐兒,嚴夫人心里生出絲絲希望。
“這就是好。”隨夫人松了口氣。
“我這趟來”嚴夫人猶豫含糊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