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往旁邊避過兩步,避開噴到墻上,再四下飛濺的鮮血,目無表情的看著乙辛,看著她委頓在地,幾息之間,就生機全無。
郭勝又往后退了幾步,轉身蹲到摔在地上的孩子面前,輕輕推著孩子翻個身,看著她血肉模糊的額角,伸手指到孩子鼻子下,微弱的鼻息拂在郭勝手指上,郭勝站起來,呆站了片刻,長嘆了口氣,推門叫進銀貴,低低道:“去請金世子過來,悄悄兒的,就說就請他過來吧,不要驚動人。”
銀貴呆了下,趕緊點頭,急忙閃身出去,往回竄的比來時還快。
片刻功夫,金拙言猛的推開門,郭勝豎指唇上,示意他啉聲,回頭指了指血泊中的乙辛,“她自殺了,孩子傷得重,得趕緊找個大夫。”
金拙言兩只眼睛瞪的溜圓,用盡全力,才沒潑口罵出來,好一會兒,金拙言用力咽下這股暴怒,點著郭勝,從牙縫里一個一個吐著字,“你要害死我?還有,這是殿前司!柏喬”
人死了,他和柏喬都脫不開干系。
“自殺的。”郭勝往墻角指了指。
金拙言又是一陣暴怒猛沖上來,直沖的他腳后腳離地,他都想撲上去咬他幾口了。
“這孩子,得趕緊請個大夫。”郭勝再指指地上的孩子。
金拙言只憋的渾身哆嗦,好一會兒,手指點著銀貴,“去!都叫過來!”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陸儀和柏喬幾乎同時沖進屋,陸儀直直的瞪著半屋血泊,和血泊中的乙辛,猛一巴掌拍在額頭,滑下來捂住了臉,郭勝從說想見世子那句話起,連那句話在內,就是為了這件事的吧。
柏喬愕然的嘴巴都張開了,手指從乙辛點向郭勝,再點向金拙言,猛轉頭看向捂著臉的陸儀。
郭勝干巴巴的再次道:“自殺的。”
陸儀猛一聲咳噴出來,柏喬瞪著郭勝,一臉的這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怎么辦?”金拙言已經鎮定下來了,看著柏喬問道:“人贓俱在,兇器呢?”金拙言回頭問郭勝,郭勝沒說話,只往血泊里指了指。
柏喬連連眨著眼,片刻,用力咳了幾聲,“不是說,自殺的?”
金拙言一根眉毛高高挑起,斜著他,片刻,輕輕咳了一聲,看著郭勝問道:“兇器哪來的?”
“就是一根紅銅簪子,磨的利了點兒。”
“就是自殺,也有個看護不周的罪。”陸儀低聲道。
“我來擔。”金拙言立刻接話,“人在我手里,責任在我。”
“這點小責,我也擔得起,陸將軍不必擔心。”柏喬也鎮定下來了。
“既然這樣,先請個大夫給孩子看病,我是先走,還是留個做個見證?”郭勝站起來,客氣而恭敬的看著金拙言和柏喬,討好的笑問道:“陸將軍呢?”
“留下做個見證吧,你我過來,都看著呢。”陸儀斜著郭勝,從現在起,他得看緊他,他一定要問清楚,他為什么要殺了乙辛,為國?呵!那就是大笑話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