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福海是看中了利家的墳地,認真說起來,不是那塊墳地,是那座小山,連同小山周圍的一兩百畝地,那座山不高,卻險,半山有處清泉,水量不小,說那眼清泉是風水眼,利家墳地離泉眼隔了半座山。”
郭勝先介紹那塊風水寶地,李夏嘴角往下扯了扯,因為這座小山,兩家都滅了門,這是風水寶地?禍害之根還差不多。
“馮福海托丁家出面,要買下利家那座小山,和小山周圍的祭田,不過給的銀子不多,也就是市價的一半。利家不肯,說不是多少銀子的事,那是他們利家立家之根本,說是給多少銀子也不賣。
二月初,利家老三利平啟程去杭州游學前,去祭祀祖宗求保佑,被江陰軍一個千夫長帶人打死了。說是利平祭祀出來,路遇這個千夫長的媳婦,見那媳婦貌美,就上前調戲,不光調戲,還要強暴,千夫長正巧趕過來,一怒之下,就把利平當場打死了,馮福海押著千夫長投了案。
馮福海這邊,手腳十分利落周到,人證一群,物證一堆,當時正值新府尹馬懷德還沒到,原府尹還有兩三天就要掛靴走了,哪肯再接這樣禍患無邊的案子,接了案子就拖了下來,案子到了馬懷德手里,那千夫長十分光棍,聲稱就是一命抵一命,也不能讓人欺負了,馮福海則放話,他身為江陰軍將軍,為屬下主持公道,責無旁貸。
這樁案子,馮福海做的干凈利落,無可挑剔,馬懷德已經出了判書,千夫長不過打了十板子,馮福海又行文到給學政,說利平行為不端,學政已經銷了利平的秀才功名。
利家兄弟三人,利安,利寧,利平。
利家從利安父親這一代,才真正富起來,利安父親只有一個弟弟,依附兄長為生,利家三兄弟中,利安從小就跟著父親打理生意,利寧讀過幾年書,沒有什么天份,最小的利平,讀書上天份不錯,兩年前就考出了秀才。
馮福海這頭一步,可圈可點。”
郭勝嘖的贊嘆了一聲。
“利家呢?”
“利家兩兄弟,利平在江陰應訴,利安去了杭城,大約是尋門路求公道去了。”頓了頓,郭勝干笑了幾聲,“這案子我讓磐石找個積年老刑名再去看看,這會兒看,這案子,利家翻不了。馮福海很有幾分頭腦。”
“讓人盯著,盯緊。”李夏吩咐了句,郭勝欠身答應,李夏沉默片刻,接著道“五爺帶回來的楊氏姐弟,秦慶跟你說過了吧?”
“是。”郭勝點頭。
“楊承志獲罪身死那一兩年,關于吉縣,全具有那里有什么記錄嗎?”
“沒有。”郭勝答的極快,“昨天聽老秦說了楊承志的事,這事兒太明顯了,我也是頭一個想到了大小弓的事,昨晚上就細查了一遍,沒有。”
“這事兒不用找胡磐石了,他查事倍功半,請陸將軍幫個忙,查駱遠航,還有,駱遠航心機工巧,極不簡單。”李夏看著郭勝,鄭重提醒。
“是。”郭勝神情一凜,急忙欠身答應,能得姑娘如此夸獎,這個駱遠航,也算大福氣了。
李夏又問了幾句這一科進士的事,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揚聲叫了端硯進來,在廊下重新擺放了桌椅,提了紅泥小爐和茶具過來,端硯扇著火煮水準備沏茶,富貴送了幾碟子點心進來,郭勝守在院門里,等著秦慶送楊氏姐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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