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胡三說,那回他領了往船上送酒菜的活兒,就看到了,說他從來沒敢提過半個字,因為利安是他一家人的大恩人,救了他們全家性命的大恩人,他就說了這一回。”狗子替胡三多解釋了幾句。
“娘的。”胡磐石哈了一聲,又哈了一聲,往后靠在椅子里,“真他娘的,他要報救命之恩,就把老子頂出去了,要老子替他報這救命大恩是吧?”
狗子一臉干笑,一眼一眼斜向董老三,老大這話很對,可是
“這個巧勁兒,老大,咱們現在怎么辦?”董老三心里一松,這事兒真是,竟然就是個陰差陽錯。
“巧個屁!”胡磐石的煩惱中混著絲絲不安,大哥交待這樁差使時,那話說的極其嚴厲,現在這事兒竟一個掉轉,要往他頭上糊
“那個胡三,去給爺掌嘴,打二十巴掌,打掉他半嘴牙,不是為了他報什么恩,是為了”胡磐石錯著牙,“說了不該說的話!”
“是。”狗子忙答應一聲,趕緊跑出去掌嘴。
董老三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老大這樣子不對,看來老大的老大吩咐的這差使,比他想象的更加要緊。
“那些貨怎么樣了?”胡磐石看著海慶問道。
“還有幾車,天黑前都能到碼頭,明天一早裝了船”
“連夜裝船,明天一早你跟著船進京城,咱們回平江府,門口那個,告訴他咱們不在這杭州城,看好他,別讓他死在咱們這兒了!”胡磐石眼睛微微瞇了瞇,這可是個嫁禍的好機會。
“是,老大放心。”董老三再次松了口氣,和海慶兩個出來,一個直奔碼頭看著人裝船,一個坐進門房里,親自看著跪在大門口的利安。這個利安是死是活,他可沒功夫理會,可他不能死在他們這大門口。
張成蹲走了五六撥等活的扛夫,傍晚,好象有一大樁活兒上來了,扛夫們喜悅的說笑著,到各家鋪子攤子前買肉買餅,張成混在眾人中間,買了塊咸蹄髈,夾在兩只胡餅中間,靠著棵樹,一邊大口咬著,斜瞄著還跪在大門口,可已經明顯十分萎頓的利安看一會兒,又掃向四周糟雜熱鬧的扛夫,再仰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
今天還真是老天照應,月黑風高殺人夜,又突然來了這一樁大活,這碼頭上人多的足夠讓他混進來,從容脫身,瀟灑而走。
剛過了子時,小伍突然捅了捅董老三,“頭兒,那兒有個人,鬼祟的很,不是作賊,就是個殺手!”
“哪兒?”董老三撲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