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說天青跟竹玉吵架的事,還有,這個竹玉什么來歷,為什么摔了提盒?”李夏坐到椅子上,吩咐端硯。
“都過去了,也都領過罰了,王妃”端硯的心提了起來,看著李夏,小心翼翼道。
“嗯,我知道,你仔細說說,還有類似的事,也一起說說,還有這一大桶一大桶倒剩飯的事,都說說,這兩三個月,事情一件接一件,這個府里,好象生了不少事兒。”李夏打斷了端硯的話。
這兩三個月,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太后大行,以及朝廷中的諸多事情上了,竟然疏忽了她這間秦親王府。
“是。”端硯見李夏這么說,心里微松,王妃這是要清理府務,而不是只看天青和竹玉吵架這一件事。
“竹玉姓陳,”端硯理了理思路,先從竹玉是誰說起,“她阿娘叫趙紅,是萱寧宮茶水司主事兒,她從小跟她娘學的一手認茶沏茶分茶的好手藝,竹玉大哥叫陳安,是咱們府上的三等采買,她二哥小時候摔斷了腿,是個瘸子,求了太后,和她阿爹一起放了出來,現在得勝橋不遠開了家茶葉鋪子,聽說生意不錯。
竹玉手藝好,一進府就是二等,她沏的茶最合王爺的脾胃,前兩年升了一等,咱們來了之后,至少正院里的茶湯,都是新安帶著人打理,不經別人手的,這是王妃的規矩。”
端硯說到這里,帶著幾分小意多加了一句。
李夏眼睛微瞇,沒說話,只點了下頭,示意端硯接著說。她陪嫁進來的人,和這府里的大丫頭管事們,要爭要搶,不和不睦的事,只怕多著呢。
“上個月,陸將軍找到我,說要把書院的點心茶飯,也交到咱們這里打理,這事我請示下王妃,王妃說府里一切暫時不動,等你騰出手來。”
端硯看著李夏,李夏點頭,這件事她記得。
“雖說我回了陸將軍,說王妃的意思,暫時不動,可從那以后,陸將軍經常叫新安帶人過去侍候茶湯,大約”端硯小心的瞄了眼李夏,提著心輕聲道“竹玉不大高興。”
李夏面無表情,慢慢啜著茶。
端硯接著道“天青和竹玉吵架那天,說是竹玉月事,很不舒服,就讓廚房給她做幾樣熱一點兒的可口飯菜,偏偏那天是東廚房盤點清潔的日子,管事廚娘王山媳婦為了省事,就做了個羊肉鍋子送了過去,竹玉氣壞了,說王山媳婦是落石下井,這會兒風還沒起呢,她這墻頭草就轉了向了。
天青那天當值,是最后一撥去吃飯的,正好撞上竹玉一陣風卷到大廚房,發脾氣砸東西,天青脾氣暴,又最見不得糟踐糧食的,兩人就吵了起來,竹玉氣的大哭,說天青一個三等丫頭,仗著是王妃的陪嫁,就敢這么當面頂她,還有。”
端硯頓住,瞄了眼李夏,才接著道“說太后大行了,她阿娘撥去守陵,這府里誰都能欺負她了。”
“誰去處置的?”李夏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沈嬤嬤,竹玉是一等,只能請總管事嬤嬤們處置,那天是沈嬤嬤當值。沈嬤嬤說天青以下犯上,在府內吵鬧,罰跪了一個時辰,扣了半年月錢;竹玉砸東西鬧事,口不擇言,罰跪兩個時辰,扣一年月錢;王山媳婦不守規矩,惹出事端,撤了東廚房管事的差使,降為一等廚娘。
竹玉領了罰就病倒了,現在還在家里病著,昨天我讓湖穎拿了幾樣東西,往竹玉大哥家走了一趟看望她,她跟她大哥一起住。”
“象這樣吵架,是不是常有的事?”李夏看著端硯問道。
“是。”端硯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她們這幾個近身侍候的陪嫁丫頭,也跟別人吵過四五回了。
“喝杯茶潤潤喉,接著說,這兩三個月,除了天青,你們還有誰跟別人吵過架?因為什么,怎么吵的,怎么處置的,前因后果,一件一件仔細說清楚。”李夏坐舒服了,示意端硯,她得先把這座王府清理打理好。
端硯忙倒了杯茶喝了,接著說第二場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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